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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條蛇,寧帆突然想起曾經答應過給幾人做玩具的承諾, 低頭看了幾眼盤得岑亮的小金蛇剛想說話, 余光中突然注意到寧文睿身後的斗篷竟然抖了幾下。
「你把勾月偷摸著帶出來了?」
都不用問, 寧妨凝神一看就聞到了狗子的氣息, 剛說到那個名字,斗篷下狗子就因興奮瘋狂地擺動著尾巴。
這下子就算是想否認也完全藏不住, 寧文睿抬手摳了摳臉頰, 掀開斗篷讓藏在懷裡與身後的兩條小狗鑽了出來。
還藏了兩條。
金色是寧文睿養在世安院的勾月,另一條黑色正是寧於墨親自認領的墨韻院四少爺:黑炭。
「你把它們帶來作甚?」
眼前突然出現只白胖的小手, 寧文熙搶先舉手,迅速大聲地告了不靠譜老爹一狀。
「父親想把黑炭帶上山砍柴, 大哥怕小狗上山凍死,所以偷偷帶出了府。」
黑炭聽懂了寧文熙的話, 連連嗚咽著想靠近寧妨腿邊告狀, 胖乎乎的身子還沒靠近, 側面衝出來的金色身影立即撞得它一個翻滾。
「它們不怕凍。」寧妨將妒忌心強的勾月抱到腿上, 伸手將故意翻著肚皮不起的黑炭扶起:「它皮毛可比咱們的大氅暖和多了, 進山正好能帶路。」
不過十幾天,兩條狗子就長大了不少,加之常常偷吃寧妨煉好的丹藥,四肢粗壯得如同成年大狗,瞧著就跟個長方體差不多。
別說是上雪山,就是讓它們在雪地里睡覺都能完全不受影響。
「是孫兒誤會了父親。」寧文睿羞得面紅耳赤,閃躲著目光不敢看寧妨。
昨夜聽到寧於墨與侍衛說要帶狗上山探路,寧文睿下意識就覺得是父親不著調的性子發作。
既怕小狗上山凍死,又怕耽擱了祖父的正事,所以才幹脆藏起來帶出了府。
只是沒想到好心辦了壞事,狗被偷偷帶走,還不知父親在府中要多焦急。
「祖父,今年大哥生辰,你送條狗給他好不好?大哥特別喜歡勾月,可勾月不喜大哥。」
勾月就是條「人精」狗,看眼色的速度比人都快,聽到寧文熙提起它,連忙裝模作樣地擺著尾巴跑到寧文睿腿邊蹭了蹭。
而後不等寧文睿伸出的手碰到,立馬風一般回到寧妨腿邊臥下,一臉諂媚地蹭著他放在膝蓋上的手。
「祖父再送你條小狗,選條比勾月好看萬倍的。」寧妨連忙安慰孩子受傷的心靈。
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勾月這傢伙表現得如此明顯,寧文睿哪還不懂,老沉地嘆了口氣後點點頭:「那孫兒想要條威風的大狗。」
「行!一定比勾月威風。」
勾月:「……」
「我也要。」寧文熙又連忙舉手,笑眯眯地瞟了眼勾月:「要比勾月長得好看。」
勾月:只有它受傷的世界。
「那還不簡單。」寧妨回得乾脆,一點也沒想著給勾月留點面子,氣得金色小狗瘋狂用頭拱他手背抗議。
抗議無效後,又轉頭去籠絡寧文睿,逗得他哈哈大笑,沒多會就與狗子鬧做了一團。
看著孩子們與狗玩鬧,寧妨突然覺著放鬆了許多。
他穿到這個世界來的意義不正是如此!
不論外面的風雪有多大,孩子們都能安心躲在他羽翼之下,好好享受對一輩子來說如此短暫的快樂童年。
馬車就在這一陣陣的歡聲笑語中緩慢朝著城西移動。
馬車一到城南內城門口,能行駛的路戛然而止。
門外是一望無際的雪地,昨夜大雪掩蓋住了所有痕跡,也包括官道。
「侯爺。」穿戴一新的寧雷為難地掀開車簾,示意寧妨看外面的情況,稍許遲疑後提議:「要不咱們還是回吧。」
請寧妨去莊家村本就偭規,若是還要侯爺步行幾里雪路,寧雷心裡著實難安。
「從這到莊家村還有多遠?」寧妨問。
「估摸著還有五里路呢,要不還是……」
「那就下車走路吧,」
既然決定來走這麼一趟,哪有半途折返的道理,寧帆渾不在意地擺擺手,而後抱起睡著的寧文熙下車。
「未辛,你來抱文熙。」
辛未將人接過去,小心地攏在了大氅中,動作僵硬得一板一眼,生怕將人弄醒。
沒成想才剛放下大氅,立刻就被一隻小手掀開,睡得迷迷糊糊的人不安地喊著:「祖父。」
氣味剛一變化,寧文熙就立刻察覺到了不同。
寧妨只得將人又抱了回來,邊拍著後背安撫邊安排侍衛們卸下帶去的禮品。
「等回來祖父就背你。」
孩子細小的神情寧妨都有注意到,上路前連忙跟寧文睿約定好,又哄了好一會後才讓辛未背上出發。
不管老大還是老么,寧妨都是同樣寵愛,不存在有大讓小一說。
一行人收拾妥當,跟著請來的帶路人踏上雪路。
五里地其實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走到後程兩個侍衛甚至提著帶路人的胳膊催促加快速度。
那人腳程實在太慢,就連兩條小狗都比他靈活得多。
城內大部分人都因寒冷躲在家裡不出,沒想到城外竟然是另一種景象。
剛到山腳,寧妨就看到山腳有幾群人拖著柴火正往前走,邊走還邊大聲吹著牛。
「今個兒莊老五家娶兒媳婦,你備了多少禮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