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土地上還種植著幾棵前世沒來得急收割的草藥閃爍著藍色光芒。
右側有間簡陋木屋也在隨著靈力波動而上下起伏,那是養殖活物的牲口棚,可惜從未用過。
正對土地的一棟貼著白色瓷磚的二層小樓,是他根據自家房子幻化而成。
三室一廳的結構,客廳用做煉丹房,兩間臥室存放各類丹方與高階成品丹藥,最後一間屋子堆滿了靈石。
此空間隔絕了與外界的一切信息聯繫,人無法長時間待在裡面,身體極限一到就會被送出空間。
寧妨剛抬腿走進客廳,身子一歪,眼前的場景變化,人已經回到了桌邊。
「修為還是太弱。」他嘆。
抬手揮散結界,寧妨揉著脹痛的腦門起身,貿然進入高階空間還是有些勉強,身體就像是被誰揍了幾拳一般疼痛難忍。
以至於他推開書房門蹣跚著走出時,辛未還以為寧妨是被幾個不孝子氣得如此。
「侯爺,屬下攙您回房。」
「無事。」
寧妨擺著手,抬手抹了把額頭的冷汗,轉而交代了另外一件事。
未遭頂包入獄的辛未之前常年在坊間幾家大武館中任武師,認識不少身手了得之人,寧妨托他幫著尋幾人回府任職。
「侯爺要訓練一批侍衛?」
「準確來說是暗衛。」
高門大戶之主都有訓練有素的侍衛幫忙處理各類要事,暗衛則是收集情報以及處理秘事所用。
侍衛常見,暗衛卻極其隱秘。
一聽寧妨這麼說,辛未沉吟了半晌,默默跟到臥房門口時才吞吞吐吐開口:「屬下還真認識能訓練暗衛的師父,就是……」
「可是有何難處?」寧妨停下步子轉身。
他本想親自上場教,既然辛未有合適人選,當然能省事就省事。
「那人未在寧江郡,屬下要親自去請人,這一來一去的……至少得三個月。」
「去便是,我正好趁這段時間找人。」
找人是其一,在這期間寧妨還需要煉製一些丹藥,幾個閒得天天惹事的兒子也該拉出來練練了。
得了命令的辛未趁夜啟程,鬧哄哄的侯府也沒人注意到他突然消失。
在書房被寧於泓一通嘲諷的寧於硯心有不甘,接下來兩天不停找茬挑釁,以至於二房與三房的下人都吵得不可開交。
躲在房內煉丹的寧妨被各類告狀消息擾得不得清淨,一怒之下派人將寧於泓與寧於硯都抓到了世安院。
他將兩人安排在書房內,面對面坐著抄寫《三字經》。
而寧妨本人就坐在荷塘邊的軟榻上看書喝茶。
只要兩人語氣稍有不愉,寧妨立即起身一人一戒尺,寫得字不順眼就退回重抄,一人不合格兩人都重抄。
晚上兩兄弟就在寧妨臥房內打地鋪,完全是同吃同睡。
如此三天下來。兩兄弟望著同樣被抽得紅腫的手背,竟莫名升起股同仇敵愾之感。
***
一場秋雨一場冬。
昨夜降下的淅淅瀝瀝小雨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沒停,寧江郡一夜之間像是被清洗了個乾淨,路上撐著油紙傘的行人裹緊了單薄衣裳匆匆走過。
南陽侯府的馬夫趕著馬車緩慢穿過青石板路,小心翼翼避讓著狹窄玲瓏巷裡相同方向的馬車。
寧妨撩開車簾朝外看去,一陣寒風吹進,隻身穿上好冰藍絲綢寬袍的寧於墨冷得立時一個哆嗦。
再轉頭望望披著件純白色兔毛邊大氅的寧妨,寧於墨連腸子都悔青了。
「入了信陽伯府後休得多言,一切聽我行事。」
對於長子眼中□□裸的羨慕,寧妨只想送他「活該」二字,要風度不要溫度再受罪也自己受著。
兩人點頭。
「侯爺,南陽侯府已到。」
馬車突然晃動了兩下,馬夫吆喝著馬兒停下,寧城不待車停穩就立即稟報。
寧妨「嗯」了聲,等車停穩的這個空檔,從懷裡掏出那塊褐色木牌:「將木盒遞給我。」
一直隨意放在車廂角落的精美木盒大大敞開著,寧於硯撿起遞來,寧妨隨手將木牌丟進:「這就是今日的賀禮。」
兩兄弟見到木牌,神色紛紛一沉,寧於墨拽過木箱子惡狠狠地表示:「我要親自將木牌送給信陽伯。」、
「大哥你一會可別亂說話,小心打亂了父親的計劃。」寧於硯難得溫聲提醒了下他一直看不起的大哥。
寧於墨重重點頭。
「那下車吧。」
寧妨一聲令下,三人相繼下了馬車。
信陽伯府門前人頭躦動,到處是寒暄的聲音,寧妨遠遠就看到了立於門前笑呵呵迎人的孫由鎰與其夫人羅氏。
「那不是南陽侯府,領頭那人是誰?」
「被聖上如此羞辱,寧妨那老東西估摸著躲在府內生悶氣呢……」
「竟派了兩個不成器的兒子前來,是還嫌臉都沒丟夠?」
「不對,你們看那個領頭之人。」
其實南陽侯府馬車剛出現就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寧妨父子幾人剛下車立刻收到了一波全方位無死角的嘲諷。
至於領頭那位。
烏黑茂密的頭髮被金冠高高挽起,一襲玄色寬袍,袖口處鑲繡金線祥雲,大氅邊的兔毛隨風飄動著。
深不見底的雙眸只淡淡掃過門前,逼人氣度只讓人覺得華貴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