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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童言童語總能讓長者心生喜愛,旁邊那桌的兩人也是如此。
露出潔白乳牙笑得歡快的阿幸讓兩人神色舒緩下來,其中年長老者從袖口中掏出個叮鈴作響的小玩意兒沖這邊搖了搖。
「兩位瞧著也不是本地人?」寧妨早有搭話之意,此時一見有機會,便先笑著開了口。
「我父子是來這進貨的,不知兄台是?」
寧妨身穿一襲女眷們最喜歡的藕色廣袖長袍卻絲毫不顯女氣,年紀瞧著不過而立之年,加之一身溫和儒雅的氣息,先是外形就叫父子倆親近了幾分。
「我本姓張,是黃江郡做書鋪買賣的掌柜,到這魏永縣是尋親來了……」寧妨送上早編好的身份,果然讓那父子倆神情越發愉悅。
「書鋪東家。難怪兄台開口便讓人如沐春風。」老者撫須大笑,視線在阿幸身上溜過一圈後主動報上了性:「老朽姓鄭,是金樓掌柜,這是我長子孜邵。」
「能在此地遇到兩位乃是幸事一樁,不若與我等同桌用飯如何?」寧妨心下一動,話趕話地提出邀請。
二人略有猶豫後移坐了過來。
鄭老爺好似特別喜歡阿幸,坐到寧妨身旁後就提起了自家剛滿兩歲的長孫。
「我孫兒若是有阿幸一半活潑,老夫願舍半數家財去換。」
「不知張兄是如何養育幼子的,阿幸長得如此壯實,叫我好生艷羨。」鄭孜邵食指點了點阿幸胖嘟嘟的臉頰,想當然以為寧妨是孩子的父親。
「二位可算是問對人了。」好不容易閉嘴不語半晌的寧於墨還是沒忍住搶話開了口:「我父親會醫術,家裡孫兒們養得都皮實著呢!」
「父親!張兄是幾位的父親?」鄭老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無論如何瞧,這幾位眉眼間有些相似的男子年歲與寧妨都更像是兄弟,沒成想竟是父子幾人。
「這孩子是我外孫,不過自小長在我膝下,便習慣了叫祖父。」寧妨笑呵呵地解釋,順便將長發從阿幸手中解救出來。
「祖父,祖父,嘿嘿。」阿幸應景似的又叫了兩聲,喊完突然扭動身子要下地。
「別讓孩子往炭火邊去。」交代完,寧妨就將孩子放下了地,寧於硯主動站起身護著阿幸在桌邊四處走動。
這孩子像是聽懂了寧妨的話,只圍著幾張桌子走動,每走到一桌,就仰頭沖人甜甜一笑。
「這孩子養得著實好,真叫老弟我羨慕。」鄭老爺問清寧妨年齡後乾脆自稱為了老弟,人比他年長几歲,就算麵皮嫩,也沒法再自稱老夫。
「不若我開幾副藥膳方子鄭老哥拿回去試試?這些方子都是我孫兒們從小吃到大的,儘管放心。」寧妨順勢賣好。
「那可真是感激不盡。」鄭老爺想要的正是如此。
瞧瞧人家幾個兒子,再看自己唯一的兒子,這差別高下立判。
十幾張寫滿字的藥膳方子讓鄭老爺父子笑得真心誠意了許多,肉串一上來還派僕人去酒坊買了壺好酒。
幾人邊吃邊喝,隨著酒意漸濃,聊天的內容也逐漸從養孩子上轉到了買賣之上。
「其實啊……」寧妨半眯了迷眼,一臉酒酣正濃的拍拍鄭老爺肩頭:「我千里迢迢到魏永縣來,尋親只是其一,我是聽別人說縣城外有金礦,準備來碰碰運氣,想著能進點金礦回去賺上一筆。」
「書鋪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這一大家子人要養,老哥我難啊……」
「……」
寧府幾人喝酒吃肉的動作都是一頓,寧於墨含在口中的半口酒差點沒噴了出來。
作為親生父子,幾兄弟還是頭回見寧妨謊話連天,瞧那張苦中帶愁的臉,寧於硯總算知曉為何以前他張嘴說謊就被戳破。
感情自己那點小把戲,在父親面前根本不夠看。
這不……鄭家父子被唬得一愣一愣,鄭老爺反手握住寧妨的手,一臉感同身受地猛灌了幾口酒。
「老哥想要買金礦,老弟給你牽線搭橋。」
「爹,您喝醉了!」總算還有幾分清醒的鄭孜邵大驚失色,著急下上手捂住了鄭老爺的嘴。
可喝高的鄭老爺哪能聽到兒子提醒,一把揮開煩人的手,湊到寧妨耳邊嘀嘀咕咕地說起了悄悄話。
阻止已經來不及,鄭孜邵整個人鬱悶地往後一靠,仰頭給自己灌下了杯酒。
「……」
一壺酒,幾盤子烤肉串,寧妨所獲頗豐。
分開前,寧妨送父子登上停在街角的馬車。
鄭孜邵扶著醉酒的父親,突然朝寧妨恭敬行了個禮:「若是日後追究起來,還望大人看在今日之事面份上不要追究我鄭家的罪。」
「回去好好經營鋪子,勿要再參與此等違法之事,本侯定保鄭家不會被牽連。」寧妨淡淡一笑轉身,竟直接亮明了身份。
鄭老爺總說自家長子愚笨不堪,可眼下看來……鄭家往後幾十年的榮華富貴,都要靠此人才對。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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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意外真相
送走鄭家父子, 寧妨一改醉意朦朧的樣,神清氣爽地拂袖往城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