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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給你,能提神醒腦。」
遞給寧於泓的黑色手串沒什麼特點,其他三人一瞧就是木頭手串,立刻就失了興趣。
可只有接過就戴上的本人立刻感覺到了不同,一陣涼風吹過寧於泓腦中,正對面窗欞上的木頭花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何止是提神醒腦,簡直是醍醐灌頂!
「既然都拿到了滿意的東西,那就早些回去歇息吧。」寧妨又開始趕人。
「正好,我帶著墨炭回去給夫人瞧瞧,以後它就是墨韻院的三少爺。」
眾人:「……」
「如何?我取得名字是不是很應景,咱們不就是去買炭才得的獎勵?」
別人不理,寧於墨還不滿足,湊到寧於硯面前嘚瑟,直接得到對方一個大白眼。
以往完全不對付的兩人不知何時起喜歡湊到一堆鬥嘴。
兩人你推我肩,我懟回去,雙雙扭成麻花狀地堵在書房門口。
「老大和老二選的狗都是小母狗,你們可別亂取名字。」寧妨出言提醒。
「什麼?墨炭是小母狗?」寧於墨大驚。
「哈哈——」寧於硯幸災樂禍。
「以後就給我赤兔當媳婦如何?」寧於岳火上澆油。
「休想!」
三人就站在在門口就這事爭執了起來,被堵在門內的寧於泓百無聊賴地看向寧妨,卻突然發現他神色一變,目光已看向了屋外。
「侯爺。」
黑暗中衝出的來人氣喘吁吁地跑近,越靠近門口,熟悉的臉越發清晰。
寧雷!
確切說是鼻青臉腫的寧雷。
「□□家。」
幾人連忙讓開條路,任由寧雷衝進了書房。
「侯爺,大小姐快不行了,您快去救她。」 跨進門檻的寧雷全然顧不得臉上傷勢,焦急地揮舞著手臂催促。
「於泓你去請吳氏,老三去準備兩輛馬車,稍後你們一同去孫府。」
「我們先出發,詳細情況路上說。」
寧妨交代完,起身抱起大氅,路過架子時順手從最下層取了幾個瓷瓶握在手裡。
屋外風雪呼呼。
南陽侯府內卻因突然傳來的噩耗燈火通明,老侯爺寧妨帶了三十侍衛隊氣勢洶洶地趕往張府,架勢瞧著並不像是會善了的樣子。
到小腿處的積雪讓馬車寸步難行,寧妨立即放棄了乘車打算領頭頂著風雪疾奔。
「靈芝出了何事?」
疾走中,寧妨掏出瓶藥遞給寧雷,腳下動作並未減慢幾分。
「老奴剛,呼呼——沒見到大小姐,呼呼——」
一行人之快根本不是寧雷能跟上的速度,若不是旁邊有侍衛托著他胳膊,人早就跌到不知多少回。
可饒是如此,寧雷依舊喘得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你背管家趕路。」 寧妨點了個侍衛。
老管家縱使服下丹藥身體素質已大不相同,可與長期殘酷訓練的年輕侍衛還是天差地別。
被點到的年輕侍衛一隻手就將他甩上了背,這期間趕路的步子都沒有停頓。
寧雷得了寧妨命令後,立即就趕往張府往門房塞了點碎銀子,只說是春翠的爹送了些棉被來勞煩他送進去。
之後就一直守在門口等春翠的消息。
春翠沒出來,等到天黑卻等來了雙手鮮血的陪嫁丫鬟。
寧靈芝昨夜就開始發動,生了一夜都沒能生下來,春翠在產房內服侍,並不知道寧雷尋了來。
產婆在張家人授意下用了催產藥,不僅孩子沒能生下來,產婦卻突然大出血。
春翠發現張家人瞧著像是不想救大小姐的樣,忙私下讓丫鬟回侯府去找侯爺。
巧合得是丫鬟才側門就被門口一直等著的寧雷看到。
至於寧雷臉上的傷,是他拼命往侯府跑一路上摔的。
「……」
左侍郎張家的府邸離著南陽侯府大半個寧江城,平日裡馬車出行都需兩盞茶功夫。
可寧雷伏在那侍衛背上不過半盞茶,才將將回稟完張府的消息,寫著侍郎府的門匾就已出現在眼前。
「去敲門。」
寧妨指了個侍衛前去敲門,自己也提步緊隨而上。
砰砰砰——
寂靜的夜晚,敲門聲響得震掉了門頭上的雪,且敲擊聲沒有停頓,很快就引起了一陣狗吠。
這樣大的動靜當然很快就有人聽到,守門的小廝罵罵咧咧地來開門。
門剛開了條縫,寧妨抬腿踹去,人已經大步流星進了大門。
「你們是誰?膽敢夜闖侍郎府。」小廝捂著撞到的腦袋,高聲地吼道。
「去告訴你們張侍郎,南陽侯府寧妨來看女兒了。」
一聲冷冷地宣告打破了侍郎府的安靜。
身披黑色大氅的侍衛隊無聲路過,腰挎的長劍被雪反射,銀光擦著小廝的臉划過,嚇得他叫人都忘了。
而只來過張府前院的寧妨依舊在疾走,不用誰帶路,他好像知曉寧靈芝在何處,沒多會就已領著人走到了一處偏僻的院門口。
院門大開,隨著寧妨走進,濃厚的血腥味飄來。
他穿過連廊,徑直走向一處亮著燭火的屋子,厚重門帘內時不時有丫鬟端著血水走出。
而屋外竟一個人都沒有。
張府次媳生產,張府上下竟無一人守候,哪怕是當年非卿不娶的張暘光也沒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