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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雷參政對堪輿之事很是積極?」寧妨又問。
「下官倒是沒聽他提起過。」韓勇回,心裡則是暗暗地嘆了口氣。
雷振祖那一身肥肉哪會喜歡天天在外奔波。可能逃離寧妨眼皮之下,就算辛苦些也心甘如怡。
換做是他……韓勇表示也萬分願意。
寧妨聽罷淡淡一笑, 手指輕輕在桌面上點了幾下嘆道:「這樣啊——」
拖長的語調讓韓勇心口狂跳, 余光中寧妨的笑容此刻看來完全別有深意。
緊接著就聽到意味深長的一句:「倒是有些意思。」
雷兄——保重!
韓勇心中默默給雷振祖哀悼。
***
六月十七日,午時剛過, 邊南城這天忽然就變了。
早晨湛藍的天好似打翻了硯台, 陰沉沉的一看便知大雨將要來臨。
城中人流熙熙攘攘, 叫賣聲不絕於耳。
不少人身著薄衫, 在這轉瞬既變的天色下搓著膀子連忙加快步子往家趕,但也有人乾脆湊到一起樂呵呵地躲到亭子中閒聊。
「這天說變就變, 回去的路上不會淋雨吧!」
「那就在這等著, 城裡不是有專門有給咱歇息的石椅?」
「就是,咱在城裡歇息也沒人趕, 你忙啥?」
城中到處都修建了供人歇腳的亭子,此刻因著要下雨, 亭中擠滿了來趕集的百姓們。
閒談之餘,說得最多的便是過幾天便要到日子的和談。
「你們說寧大人會跟上一任大人一樣交銀子不管咱死活嗎?」有老者憂心忡忡。
這交銀子是小, 怕的是匪徒如去年般公然進城行兇, 日子好不容易太平了半年, 大傢伙都不願再過那人心惶惶的日子。
「大人可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堅決的寧妨擁護者立馬怒叱老者。
「多虧大人減了咱賦稅, 我這半年賣豆腐終於攢下了些銀子, 可不興詆毀大人。」有人附和。
「大人不會不管咱們死活!」
「你們呀——」
同個亭子中一直默默聽大家議論的中年漢子沖幾人搖搖手,長長一聲嘆息立刻引來了眾人側目。
「大兄弟有何高見?」馬上就有人問。
漢子也不矯情,砸吧了兩下嘴唇後指向前方:「你沒發現咱們城中新開了許多商鋪?」
眾人隨著他手指看去,赫然發現一條不知名的小巷中竟然有許多鋪子在重修,有些甚至已掛上了招牌。
「這說明啥?說明咱郡城來了很多其他郡城的大商人,他們都相信官府,咱們作為邊南人,還能不相信咱的父母官!」漢子板著臉指向最開始一臉擔憂的老者。
「說得對!」
「大哥說得對,老身一介女流也知城破家亡,就是拼上這條老命也不能讓土匪占了城!」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太太猛地一敲拐杖,朗聲喊道。
「咱自己的城都不護,就指著大人一個人如何能行!」漢子瞪眼握拳。
一石激起千層浪……
婦人堅定神色與漢子添油加醋很快激起了大家的同仇敵愾。
「咱自己住的地盤可堅決不能讓土匪橫行霸道。」有血性的人立馬握拳。
「就是!」
「我就不信了,咱們這麼多人,為何要怕區區幾十個土匪。」
亭中不知是誰喊了句勢與官府同存亡的口號。吼聲響亮的引來了無數人側目。
有人好奇上前詢問,沒多久便也成為了當眾的一員。
雨停——
漢子背著背簍離開亭子,老婦人撐著拐杖步履蹣跚的進入巷子。
可不久之後,兩人一身黑衣出現在寧府之外,默默互看一眼後進入了後門。而後陸陸續續還有不少男女老少回到院中。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寧妨的臥房外有人輕敲窗子,一道壓低的嗓音輕輕說道:「撒出去的人都回來了!」
「那後日便照常進行吧!」
屋內寧妨慵懶地翻了個身,抬手給阿活蓋好被子後回道。
話音剛落,寧妨就注意到左邊床上陣陣銀色光芒閃爍,伴隨著寧文熙的呼吸聲起起伏伏。
撩開床幔,寧妨赤腳下床一步跨到寧文睿兩兄弟酣睡的小床旁邊。
「小東西膽挺肥啊!」寧妨撩起紗幔,右手撒出縷縷靈力,床上兩人相繼發出淺淺的呼嚕聲。
一條渾身金燦燦的小蛇瑟瑟發抖,見寧妨伸手,嚇得就往寧文熙懷裡鑽。
「再跑就扒了你的皮。」寧妨笑笑眯眯的恐嚇,說著伸出兩隻手指將蛇捻了出來。
小蛇連動都不敢動,就跟條死蛇一樣挺得板直,生怕寧妨真扒了它的皮。
「白白開了靈智,沒有靈氣供你修煉,跟條普通蛇根本沒區別!」
掃過小蛇,寧妨曲起手指輕輕一彈,身形接著一閃,人已消失在了原地。
畫面一轉,寧妨落地時人已經出現在了官學的花園之中。
「別抖了,帶你來見個前輩,它會教你修煉!」
剛站定,寧妨將抖得跟篩子一樣的金蛇放到手中,用手指輕輕安撫道。
這條誤開了靈智的小金蛇是由他產生因,接的果要由寧文熙來承,寧妨不知便罷,既然知曉了當然不能袖手旁觀。
「所以說這因果啊……一沾上就沒完沒了!」
嘩啦啦——
伴隨著寧妨的自言自語,湖中水波激盪,蠵圓從水中抬起圓溜溜的腦袋,眼睛賊兮兮地在寧妨身上轉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