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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公事寧妨是一句都不接茬,等許煎說完,雙手伸出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與此同時,將手中的極寒玉玉佩送到了對方手中。
「邊南天氣炎熱,許大人先消消暑。」
手中涼爽的觸感讓許煎笑容加大,這回可是真滿意地笑了出來。
「還是侯爺體諒下官,這些天趕路確實是累得這把老骨頭都快散架了,這公事啊……確實不是一日能處理完的。」
韓勇見時機已到,立即伸手拽了拽雷振祖,先一步拱手說道:「寧大人還給監察使大人在醉仙樓客棧安排了間天字號房,赴宴前可在房內歇息歇息。」
許煎笑眯眯地點頭應是。
雷振祖此刻總算琢磨出些意思來了,瞟了眼笑意不達眼底的寧妨後,眼睛一眯,滿臉堆笑地湊了上去。
「下官沒什麼本事,可好玩的地方倒是知道不少,大人若是有興趣,下官願意……」
吃喝玩樂雷振祖最為拿手,一張嘴就說出了好幾處寧妨聽都聽沒聽過的地方。
上可雅致觀景,下可泛遊畫舫。
晨可朝露為茶,夕可秉燭品酒。
直聽得許煎眉開眼笑,此刻看向雷振祖的眼神別提有多親切了。
「那就有勞雷參議。」
「許大人為國為民日夜操勞,能緩解大人的勞累是下官之榮幸……」雷振祖繼續一臉真誠的恭維著。
有了諂媚的雷振祖,寧妨不用繼續睜眼說瞎話,端起茶盞藉機看向了許煎腰間突兀的香囊。
藕荷色香囊,一般不會出現在男子身上。
可許煎故意掛在了腰帶上,想必就是故意想讓人注意到,而那個人……應該就是他。
寧妨食指一動,散出縷微弱靈力朝香囊飛去,不過一瞬,耳中突然響起陣尖銳刺耳的聲音。
茶盞微晃,茶水在盞中漸漸盪起層波紋,褐色水面上赫然浮現出排黑字。
[修行不易,望道友珍惜。]
耳中警告的聲波衝擊著耳膜,可寧妨神色一點都沒變化,任由響聲繼續,輕輕一吹茶水,消去黑字抿了口。
茶水入口微苦,後勁回味甘甜。
寧妨淡淡一笑,放下茶盞之時廣袖一拂,返送了道「回信」給那位道友。
耳中聲停,那位道人的靈力被寧妨吸出繞在指間,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
靈力的主人像是感應到了此事,掐起法訣意欲收回靈力,可無論他如何召喚,這縷靈力卻始終毫無動靜。
能感知到……卻無法收回。
寧妨笑得更為和煦,在雷振祖提議午飯可在畫舫上邊游湖邊吃時緩緩起身。
「那午食就由雷參議代本侯招待許大人,稍後衙門還有事,我就先告辭了。」寧妨笑著拱手。
雙手合攏之時微微用力,指間靈力猛地僵住,而後便無聲無息地消散開來與周遭空氣化為了一體。
與此同時。
遠在千里之外的寧江郡均蒙山,一位白眉白須的道士忽地從口中噴出大片鮮血。
那人神色大震,捂著胸口看向邊南郡的方向。
***
有了雷振祖的招待,寧妨樂得清閒,於是趁赴宴之前先回了趟新寧府。
新建成的宅子地處邊南西北,當初花了不少銀子才買下那塊地。
宅子與官學在同一條河邊,所以宅子的側門就開在了河邊,家裡孩子上學就從側門出。
寧府一家剛搬進去兩個月不到,宅邸的大門上紅綢還未撤下,瞧著很是喜氣。
門前排著好幾架馬車,寧城正招呼著僕人們往車上裝著回禮。
「伯父。」
站在台階之上的幾人中,羅方毅先拱手向寧妨行禮。
這便是寧妨要回府一趟的原因。
整整一年七個月,原本是來送人的羅方毅在羅詢連翻書信催促下,終於決定啟程回寧江郡。
「行禮可收拾妥當了?」寧妨似笑非笑地看向悶悶不樂的羅方毅。
「小侄已收拾妥當,裝完車就啟程。」羅方毅笑笑,不舍的目光在四處流轉。
而現在整個寧府會不舍的人恐怕只有羅方毅自己,門口來送行的寧於墨幾兄弟此刻都是一副巴不得他快走的模樣。
寧妨抬頭,沒看到寧靈芝的身影。
「靈芝沒來送你?」寧妨突然直接問了起來。
羅方毅憨笑。
「大姐在後院,不知是不是在偷偷抹眼淚呢!」寧於硯替羅方毅回答,瞬間門口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看向了羅方毅。
羅方毅臉皮再厚,被一群人打趣還是沒扛住臊紅了臉,撓了撓臉沖寧妨一頓傻笑。
「哎——」
可寧妨的態度卻突然一變,望著羅方毅又是搖頭又是嘆息,瞬間讓他的心都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伯父。」羅方毅疑惑。
「回寧江郡後可有何打算?」寧妨問。
「打算?」羅方毅不知道寧妨指的是什麼,於是心中略一思考後正色回道:「父親已向朝廷求旨冊封我為靜國公,小侄這回回去就是為冊封之事而去。」
寧妨不語,還是望著他。
羅方毅連忙又保證接過靜國公位後會繼續與南陽侯府站在一起。
寧妨:「……」
「守衛軍之事伯父大可放心,小侄已送信去邊西不日就會有新教官前往軍營。」羅方毅以為是幫忙操練邊南守衛軍的事,連忙拍著胸口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