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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給的手串送給了妻子,可身上帶了塊極寒玉雕琢而成的玉佩,他並沒感受到熱氣襲身,完全是通過秦翌吃驚表情這才猜了個大概。
寧於硯邊朝秦翌做了個請的動作邊點頭道:「父親在四周布下清心咒,還在陣法中放了不少極寒玉,所以官學裡涼爽如春,才引來不少乘涼的百姓。」
「布陣?」秦翌好奇,卻並未有多少吃驚,跨進門框後在四周掃上一圈才緩緩開口問道:「寧大人是修道之人?」
四兄弟:「……」
這個問題幾人根本沒想過,寧於泓沉吟半晌,腦中一一划過這幾年來寧妨的舉動,最終嘆了口氣搖頭道:「父親不是修道之人,這布陣之法應是祖父所傳。」
如此一說秦翌便更不覺著奇怪了,隨水先生的仙人之姿他年少時親眼所見,寧妨習得些神機妙用也算正常。
況且這些年遊走大山名川也見了不少避世高人,其中不乏有修仙之人展現過讓人吃驚的本事。
布陣畫符不過是道家基本功法,寧家有不傳秘法也無可厚非。
眼下的秦翌心中還是如此認為。
來到官學,多話的寧於墨便成了領路人。
「這是啟蒙班的學堂,共有十五間課室……」
官學是在原本官學的兩進宅子基礎上又將旁邊幾座宅子一同買下改建而成。
財大氣粗的寧妨大手一揮,從其他縣城召集了三百多個工匠日夜趕工,才在幾個月間建成了新官學。
與其說是改建,不如說是重新建了座大宅來得更貼切。
普通宅子中的花廳前院等統統拆除,繞過影壁就能看到個四合院樣式的獨立院子。
十五間規格大小相同的屋子,左五間右五間,正房同樣五間。
抬頭才能看到的雕花窗根本看不清課室里,秦翌有些好奇為何要將窗戶修得如此之高,等一行走進課室時他心下便立刻嘆了聲妙!
與之相對的另一面牆上是大面大面雕花窗,窗外有樹有花,窗框仿佛將花圃變成了幅栩栩如生的畫。
正感嘆間,屋外突然想起一道驚喜的聲音。
「於泓!」
「老師。」寧於泓連忙轉身朝著聲音方向迎了幾步,師徒時隔一年相見,雙雙激動地紅了眼眶起來。
而與之多年未見的秦翌更覺吃驚,一襲墨綠廣袖的厲燁紅光滿面,身形圓潤些許,而且瞧著……好似年輕了許多。
「二師弟?」秦翌有些不敢相信地出聲。
有些熟悉的聲音讓厲燁大喜,幾步跨上前來抓住秦翌的胳膊笑道:「師兄你到了,也沒差人送信我好去接你啊!」
看到秦翌出現,厲燁欣喜卻並不覺意外,因為正是他連去多封信才將人請來邊南,估算日子這幾日也該到了。
「多年不見,你……越發……富態了。」
隨著厲燁走近,秦翌確定師弟變了許多,他一路上都在擔心原就喜悲傷春秋的人在弟妹走後會更加頹喪,沒成想反倒是越活越像是富家老太爺般慈祥。
「大師兄你日後便知為何,我啊!還是克制許多才勉強能維持身形。」厲燁故意賣關子,笑呵呵地擺手不欲再提。
「厲爺爺。」一聲清脆童音打斷兩人互相打量的目光,阿活在寧於泓懷中扭動身體,無奈被放下後剛一落地就抱緊了厲燁的大腿。
「厲爺爺現在可抱不動你囉!」厲燁低頭,笑容滿面地抬手摸了摸阿活頭頂。
阿活狂搖頭,雙手抓住厲燁的手舉起:「我扶厲爺爺。」
秦翌:不知怎的,好像有些知曉師弟越來越慈祥的原因了……
站在課室門口好一陣寒暄後,厲先生牽著阿活繼續領秦翌往後邊的院舍走去。
從兩人交談中寧於墨幾兄弟才聽出原來秦翌是厲先生請來教書的先生之一。
一行人剛跨過啟蒙學堂院子後的垂花門,立刻就看到個偌大的花園出現在眼前,花園中亭台樓閣,假山池塘環繞。
圍繞著池塘修建而成的碎石小路踏上時有點點刺痛傳來,厲燁指著假山後的一棟三層木樓介紹:「這便是官學的文淵樓,凡是官學中的學子和夫子皆可入內。」
「三層全是書?」
「日後師兄可親自前往一看,說不定還能找到新驚喜。」厲燁又賣起了關子。
想當初寧妨介紹官學時,他一驚一乍的模樣現在想起來還歷歷在目,師兄也該有同樣經歷才是。
秦翌瞬間被勾起了好奇心,回頭再望了眼那棟灰白的樓,心下已決定明日便來一探究竟。
就是這一探,日後文淵樓便不知不覺多出了個常客,後來更是磨著寧妨在三樓觀景台專門擺放了躺椅以及茶具。
池中有點點綠色冒出,嫩綠色的荷葉漂浮在水面上不時晃動著。
「這池水好像在動?」秦翌注意到池塘里有波紋在往中間的八角亭移動,連忙停下腳步探出身子查看:「有好多魚!」
這一看才發現,荷葉下有好多紅色錦鯉在遊動。
可其他幾人都知波紋並不是魚兒所致,寧於泓指著越來越遠的波紋笑道:「秦先生說得是蠵圓吧?」
「咱們的新宅子還在建,蠵圓便先養在了官學池塘中。」寧於墨回,說著雙手圍攏朝著池塘中大喊了聲:「蠵圓,於泓來了。」
秦翌:「……」
轉頭看了眼厲燁,發現他依然笑呵呵地捋著鬍鬚,目光也看向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