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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
更讓席應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的天羅氣網被擊退了須臾的剎那,那道黑影竟然便絕無戀戰之意地朝著遠方急掠而去。
席應實在是個很任性的脾氣。
要知道他比之岳山的年紀還小了十多歲,如今也不過是二十多歲而已,身在魔門這種肆意橫行的地方,在他這個年紀能有此等武道修為,的確是足夠他任性了。
他此前能因為岳山一戰勝過他,便跑去對其家人動手泄憤,此時又如何能容忍有人發出了這樣一擊之後便想抽身而退。
何況在他看來,對方的輕功固然稱得上是登峰造極,他這一手紫氣天羅的特殊氣場形成的移位也同樣非同凡響。
席應想都不想就追了上去。
戚尋都想誇他一句上道了。
原本看到這個紅名出現的時候,她想的是這boss都送上門來了,不打實在是不合適,但想想席應的武力值,以及這繼續攪亂長安城這攤渾水的目的,戚尋又琢磨著還是得將這位老兄的價值再多發揮發揮為好。
不能光貪圖一點boss的掉落,目光這麼短淺。
感謝九幽神君友情饋贈的縮骨之術,也多虧她出來查探的時候跟前幾日夜行的時候保持了相同的習慣,還是穿著一身黑衣,於是在她刻意發出了點動靜將人引出來後,從席應的視角看到的,便是個絕無可能跟她戚尋聯繫在一起的角色。
這個身形瘦弱的「探子」靈巧地翻過了幾重屋頂,以席應覺得自己明明再稍微加快一點腳程就足以追上的速度飛快地穿街走巷。
可在這試圖甩掉他的來回兜轉間,愣是沒讓席應感覺到任何貓捉老鼠的快感,反而只讓他的怒氣值隨著追人不及而不斷往上攀升。
理智告訴他他是不應當再繼續追下去的。
這長安城裡並非只有他這一個能打的人,看不順眼他們魔門的也大有人在,何況他顯然也不如對方對這城中的情況熟悉。
但他的第一選擇卻還是——
繼續追!
好在在這一出夜空之下的追逐戰跨過了小半個長安城,甚至讓他快到了視線中只剩下那個身影而全無周遭的當口,席應忽然看到對方的速度慢了下來。
這傢伙更是在途徑前方屋檐的位置忽然一個腳步踉蹌,差點沒有直接摔出去,顯然是被他追得急了,才出現了這樣的失誤。
這對等不及要收拾收拾這個夜半來襲的偷窺者的席應來說,實在是個再好沒有的消息。
此刻這一片沉寂的夜色中,只有幾點零星亮起的燈燭。
席應確實從眼角餘光之中所見的光影里,發覺此地要比其他地方亮堂不少,但對長安城的不夠熟悉讓他簡直像是咬著直鉤上釣的魚一樣,正在戚尋借著這踉蹌的行動,乾脆選擇翻身下落的一刻,他指尖蓄勢的天羅氣網化作了無數道遊絲朝著對方襲去。
在席應看不到的方向,戚尋的唇角往上抬了抬。
他所能看到的只是對方好像感知到了他的攻勢,在這倉促躲避之間嘗試還擊來遏制住他追擊的勢頭,卻看到對方抬手之間掃出的一點銳光並不是衝著他而來的,而是衝著——
衝著另一側的屋頂?
那裡發出了一聲屋瓦碎裂的響動。
席應茫然了一瞬。
這實在是個出乎他意料的舉動。
他更是看到在這凌空一指的氣勁飛縱同時,那看起來已經減速的黑影仿佛到此刻才動用出了自己真正的速度,甚至只看得到一道殘影閃動,眼前便已經沒了對方的蹤影。
可在那一片響動的位置已然出現了一道震怒聲響,「何人擅闖!」
席應來不及調轉回頭,這遊走的天羅氣網對上的便已不是那個行動如風的黑影,而是一道同樣速度
不慢橫空殺出的冷氣。
而比起戚尋那以點破面的冰霜一指,完全是靠著明玉功九層的發功達成的效果,這在此時殺出來的另一方拍出的掌力,才是當真功如其名的冰寒。
席應面色一變。
周遭像是被那聲怒喝驚動而一盞盞點亮、又朝著此地匯聚而來的燈火,將他腳下的深宅大院有別於尋常宅邸的形制給映照了個分明。
他也直到此時方才意識到,這赫然是哪一方的門閥勢力!
再結合這寒冰一樣的氣勁,除了擁有冰玄勁的宇文閥幾乎不做第二種猜測了!
可這千鈞一髮的局面完全沒有給席應一點反應的時間,對方也顯然不是會聽他辯駁的脾性。
他更是來不及去想戚尋的那一指發功和這宇文閥的武功之間微妙的區別在何處,更顧不上去考慮他這算不算是來了一出自投羅網。
加劇了他的分身乏術處境的是,在跟這位對手交鋒的時候,他固然發覺了對方的武功並未超過他,卻也發覺有另一道更為磅礴陰寒的氣勢,就從相隔此地兩個院子的位置升騰而起,直指他所在的方向而來。
這若不是的宇文閥中的頭號高手宇文傷聞聲趕來,他席應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戚尋當然不會直接將席應丟到宇文傷的面前,若是如此他沒兩下就束手就擒了,還哪裡有她操作的空間。
她還得打個時間差呢!
宇文傷尚未到席應的面前,戚尋已經落在了宇文閥的地牢跟前。
席應尚且看不清她的動作,這些看守的人又如何有可能做到。戚尋貼壁而下,兩記手刀將守衛給劈暈過去的同時,指尖已經飛快地扣住了這地牢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