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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些人都已不復神色鮮活的樣子,仿佛都失去了靈魂一般成了麻木不仁的樣子。
而華山七劍之中為石觀音掠走的皇甫高,更是在被石觀音弄瞎了眼睛後為她所奴役,被當做拉磨的驢子一般腳不停步地拉上整整一年的磨,也便是那後來為姬冰雁所救,又隨同他們深入大沙漠救人的石駝。
戚尋聽過這些故事,便覺得曲無容這句看似輕描淡寫的話中,其實也藏著相當沉重的故事。
不過看起
來曲無容已經不願意多說了。
她這種性格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不過得虧她並不能真算是個愚忠之人,等到石觀音與她之間的恩怨兩清,這個心中自有一片清明的姑娘未嘗不能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戚尋看三人吃得差不多,總歸餓不死了,便將她們重新捆了回去,端著空盤重新走出了屋子。
等到門被合上的聲音過去良久,柳無眉忽然開了口,「她對你既然另眼相待,你為何不趁勢一用?」
曲無容和戚尋沒說上幾句話,柳無眉也很清楚,以曲無容的性格絕不會去討好別人——
她連身在石觀音門下的時候都處事太過冷硬,不懂得一點變通的道理,又哪裡會在此時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但她這明明什麼都沒做,便被別人特殊對待的待遇,實在是很難不讓柳無眉覺得眼紅。
若是這個機會給了她……她才不會這麼把握不住!
她早在幾年前就因為石觀音吐露曲無容父母為她所殺害的時候,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世,更是覺得自己身在這樣一個鐵石心腸又反覆無常的女人身邊,遲早要出事。
既然如此,倒不如尋個靠山讓自己脫離出去。
先前那個對她的容貌似有所動的擁翠山莊少莊主明擺著靠不住,反而神水宮是個好去處。
無花和南宮靈死在了她的面前,更讓柳無眉下了這個決心。
石觀音對自己的子嗣大約沒什麼感情,但這等同於破壞了她將勢力擴張到中原武林的計劃,那才是關鍵。
戚尋還擔心石觀音的幾個徒弟會跑路,尤其是柳無眉這種心眼最多的,殊不知她都開始盤算起倒戈相向了。
柳無眉越想越覺得自己若是回到了石觀音的麾下,也著實得不到什麼好果子吃。
可偏偏這個被神水宮少主看重的機會落在了曲無容的身上。
「無憶,你不該有這樣的心思。」曲無容語氣淡漠地回道。
柳無眉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用眉筆繪出的那道細眉卻在聞聽曲無容說出這話的時候挑了挑,「無憶無憶……她讓我們無思無憶,你就真甘心當個活死人一樣聽憑她的號令?人總是要為自己謀算謀算的,你被她毀了容也依然在她面前俯首聽命,我卻不想也落得這麼個下場。」
柳無眉很清楚,她若說出了曲無容父母的死因,想來還真有機會說動曲無容。
但她一向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她又如何能確認曲無容在投效石觀音的敵對方後,不會幹脆拋下她和長孫紅不顧。
所以她還必須捏著這條關鍵情報。
柳無眉,或者說是無憶的這段話,曲無容並沒有任何動容。
她那始終為面紗所掩蓋的臉讓人無從窺探她此刻的神情,就連眼睛都在白紗之下讓人看不清眼神。
「你若非要這麼想,我也說不過你。」
「真是個木頭。」柳無眉怨念深重地嘀咕了一句。
可惜這個木頭還真的有人欣賞。
她們第二日就被人帶到了丐幫駐地的門口,等在這裡的是任慈替戚尋準備的車架,在她們相繼作為階下囚登上馬車的時候,便看到曲無容被這位神水宮少宮主多攙扶了一把。
這一點差別待遇已經足夠說明差異了。
她不知道會被帶往何處便只能豎著耳朵聽起了馬車之外的動靜。
正聽到任慈說道:「少宮主離開也好,無花和南宮靈死在了丐幫,難保石觀音不會前來追債,少宮主還是儘早返回神水宮的好。」
柳無眉:對對對就應該去神水宮,讓她能有個避風港。
誰知道下一刻她便聽到戚尋說道:「我此番出來師父是給了我一些任務的,如今事情還沒辦完自然走不了,我此番要去尋
訪一位多年前有過一面之緣的舊友,要往華山走一趟,想來石觀音總不至於在水上攔我,到時候還不知道是誰更占便宜。」
聽到華山二字,柳無眉忽然有點不太妙的預感。
石觀音入沙漠之前曾經擊殺華山七劍之中的四劍,為黃山世家報仇,這兩方說是有血仇也不為過。
若是得知這位弄死了她的兩個兒子的傢伙上了華山,新仇舊恨累積在一起,她怕是真有上華山一趟的衝動了。
柳無眉開始懷疑自己押寶在神水宮身上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了。
楚留香聽到戚尋這句「不知道是誰更占便宜」倒是忽然笑了出來,大約是想到了她在江上出行之時,船前水浪自發分開的神異景象,明擺著就是得到了水母陰姬的真傳。
她所說的水上占便宜或許不是一個隨便的說辭。
「不知少宮主的舊友是什麼人,要上華山我倒是有個認識的人。」等任慈走回了丐幫總壇後楚留香說道。
「楚公子是說那位清風女劍客高亞男?」戚尋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