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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十三限收了六合青龍這六個禽獸徒弟,教出去了起碼六門武功,自己還剩了不少獨門功夫,否則他也不會因為自己會十三門奇功而給自己從元限取名叫元十三限。
這簡直就是殺一掉十三,穩賺不賠的買賣。
自在門如此,更自在門作對的也同樣不差。
比如說九幽神君,他的徒弟里多年前死在四大名捕手中的獨孤威和孫不恭,如今死掉的鮮于仇和冷呼兒,都是從他這裡學來的本事,除了這四人之外他還有五個徒弟,更有從未教導給弟子的空劫神功之類的招數。
當然戚尋對他的那青紗遁術和尸居餘氣無心香也挺感興趣。
一想到這裡,她此前還覺得這一番算是幹了件大事,現在又覺得,真正的大事還得看後頭了。
好在,這些人東西掉的不多,聲望和經驗給的湊在一起還是不少的,安慰了一下戚尋看到【羊駝飼養手冊】和【帶毒的屍體】以及明明是她自己拿到手的【九天十地十九神針】的鬱悶心情。
她重新轉回到當前的情況來。
劉獨峰一邊確認著自己並沒有遺漏任何東西的摧毀,一邊已經開始整頓隊伍了。
他並不打算帶著這樣多的人一道上路。
原本隸屬於黃金麟等人手下的隊伍,且不說到底能不能一直聽從他的吩咐,光是人太多在路上都是個太過醒目的目標。
人多便容易亂,現在只是奇毒傳播,之後萬一換一種毒,也同樣是他身邊的人也分辨不出來,會不會惹出更大的禍端?
再說戚少商的那些個道上的朋友,又會不會趁機作亂,也實在是一個未知數。
並不是人人都跟高風亮一樣,因為此前骷髏畫之事喪失了膽魄,也從此不敢與朝廷作對的。
他想了想便做出了決斷。
這些人他還是要用,多少要給相府一點面子,永樂御史還在牢里,他不能放著自己的朋友不管。
但這些人的任務可不是跟著他一道押解戚少商回京,而是送赫連春水回去。
「劉捕神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讓一千餘人送我回京。」赫連春水冷笑道。
他也不會看不出來,這確實是對劉獨峰來說最佳的選擇。
大部隊吸引走一部分人的注意力,到時候再做出個戚少商和捕神也在隊伍中的假象,劉獨峰正好將戚少商安全帶回京城。
「小侯爺合該有這樣的待遇。」
劉獨峰權當沒看到赫連春水投來的眼神。
他轉向了方應看和戚尋問道,「兩位可有空閒?可願與劉某同行?」
劉獨峰何止是要留下這一干人等「護送」赫連春水,以防這位門客死士眾多的小侯爺再來添亂,還打算留下自己那六個手下一道。
這對他來說絕對算不得一個尋常的決定。
像是文張這樣的人坐轎子是為了排場,像是無情這樣的人坐轎子是因為確實不良於行,而他的轎子又正好是他的武器之一,至於劉獨峰這人為什麼坐轎子,因為他有潔癖。
還是非常嚴重的潔癖。
據說是因為他家幼年遭災,家裡的忠僕抱著他在豬圈裡躲過的災劫,災難是躲過了不錯,卻也從此給劉獨峰留下了深重的心理陰影,在他後來憑藉著武功和辦案的本事發跡之後,便有了這種極度厭惡自己踩在骯髒地面上的毛病。
方應看不帶僕從出行那叫輕車簡從,劉獨峰這就大概叫做犧牲了。
方應看能在京城中混,顯然也知道這些個背後的故事,「劉大人受累了。」
跟著劉獨峰一道行動,正合方應看的想法,只不過不帶那六人,若是九幽神君當真出現,只怕不是什麼好事。
他得出力不少。
但事已至此,他也沒別的路可以選了。
他轉頭看了眼戚尋。
焚燒餘毒的火光在她的眼中跳動,因為火光太熾,她臉上的紋樣似乎也被照得有一瞬間看不太分明,讓她的臉看起來少了幾分異樣的狀態,但她顯然腦迴路和尋常人還是不太一樣。
在聽到劉獨峰的邀請的時候,她舉了舉手裡先前從周四這裡拿來借用的滅魔彈月彎問道:「這個可以再借我玩兩天嗎?等到了京城就還你。」
「……」這說的怎麼像是小孩子互相借彈弓玩一樣。
「你先拿著吧。」
劉獨峰想了想自己拆開捕神六寶給六人的初衷。
這本就是只有兩兩組合才能打出最強的殺傷力,她只拿著個彈弓倒也無妨。
何況,先前在看到毀諾城吊橋被擊斷的那一幕,方應看覺得是他也不由覺得震動,事實上他還想到了點別的事情。
戚尋和方應看走入劉獨峰的營帳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在居中檯面上鋪開的地圖,在地圖上已經繪製出了從此地往京城的數條路線。
劉獨峰看起來是個穩重人,實際上卻當真對自己很有信心。
戚尋估摸著他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有可能失手的情況。
「原本還覺得神通侯與我一道前來是添亂的,」他毫不避諱地說出了這句話,方應看倒也臉皮不薄,對這句話坦然地應了下來,「現在看起來還是要勞駕神通侯一道防著點人,此事等回到京城我會提侯爺請功的。」
請功不請功的,方應看其實不是很在乎。
「劉大人想防著的是戚少商的援手,還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