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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玉妍的心愿便是要將天魔策集齊,看看這集齊了的天魔策中是否有針對她這情況的法門。
現在有人以何其昭然的方式做出了這種宣稱,也似乎比起她來說更有可能做到這一點,尤其是對方既然膽敢悍然擊殺尤鳥倦四人,便或許並不那麼在意將閉死關的向雨田給引出來——
那她便是成全了對方又有何妨?
只不過也正如她說的,戚尋並不是花間派的武功路數。
縱然花間派一代只傳一人,真正見過獨屬於花間派武功的人也並沒有多少,但要用來服眾也並不那麼容易就是了。
但讓她有點意外的是,在她提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在戚尋的臉上依然是一片波瀾不驚,「祝後的這個問題也同樣算不得是什麼問題,不巧的是花間派的護派尊者,也就是看護花間派典籍的那位,此時也身在長安城中,要從她手中拿到花間派的典籍,你覺得需要多少時間呢?」
既然其中一個紅名席應的地方,戚尋去聽過這麼壁角,另一位紅名就算是住在
了李閥的地盤上,更是按照宿命便應該敗在宋缺的手中,也並沒讓戚尋完全放下防備。
也便讓她發覺了岳山並非是只有自己前來,還帶來了看守花間典籍的明月姑娘的事實。
戚尋無意對這個小姑娘做出什麼傷害,尤其是對方既然如此上道地給了她一個湊齊兩派六道典籍的機會,她便更不可能對她做什麼了。
說不準還能幫她脫離一下原本跟李淵糾纏,最後只托尚秀芳跟岳山說「後悔沒有聽從岳叔叔的話」,自己已然在數年前病逝的命運?
不過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當她看著面前的祝玉妍的時候,這裡面只有一種凡事盡在掌控之中的沉穩。
祝玉妍並不知道所謂的花間派護派尊者已經抵達長安城的消息到底是否屬實,不過她可以確定的是,戚尋的確對魔門聖君這個名號很有勢必斬獲囊中的自信。
「那麼這一點就此揭過,可戚姑娘應該知道,所謂的魔門聖君並不是一個憑藉武功水平可以得到的位置,若是如此,早在墨夷明掌控邪極宗,又或者是向雨田聲名鵲起之時,便已經可以出現一個聖君了。」
祝玉妍想了想又說道:「而魔門一向是無利不起早的,要讓這些人信服,在當今也只有一種可能,便是聖君所推選之人,有了問鼎天下的可能。」
「但若是我沒看錯的話,戚姑娘與宋閥少主過從甚密,奈何宋閥身在嶺南的地域限制,卻天然是一種約束,絕難從南往北殺出重圍。即便是南陳尚且不為我們所看好,更不必說是宋閥。」
「而若論長安城中的交情,戚姑娘與獨孤閥最好,可獨孤閥的情況你我心知肚明,他們比之宇文閥還要欠缺一個足以獨當一面的領袖人物,甚至手中的兵權還不如此前韜光養晦的楊堅。」
祝玉妍抬眸對上了戚尋的目光,又肅然道:「陰癸派絕不會因為失去一個魔隱而否認戚姑娘競爭聖君的可能性,但也不會因為可能再失去一個陰後就非要臣服於閣下,我需要一個能說服我,也說服陰癸派,或許此時還得加上說服席宗主的理由。」
席應都不得不承認,祝玉妍除了在此前面對石之軒的識人不清之外,實在是個太過適合於發展魔門事業的人。
在她的這副說辭面前,席應都暫時收斂起了先前占據上風的對戚尋的恐懼,下意識地與她站到了同一陣線上。
「這個問題的答案,我想用實際結果來證明給兩位看,若是兩位覺得這的確是個能接受的答案,我希望兩位替我引薦一個人,替我做一件事。」
戚尋說完這句話後,便轉身離開了此地。
席應頗有幾分摸不著頭腦。
但不管怎麼說,屠刀暫時從脖頸上挪開怎麼說都該算是一件讓人能睡得著覺的輕鬆事,更不必說戚尋坦然地說出了自己的身份,更承認了她有意於魔門聖君之位,也總比讓他繼續瞎猜好得多。
只是讓他絕沒想到的是,第二日在這長安城中傳出的消息赫然是——
獨孤閥閥主獨孤峰斃命。
對方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僕從還以為這位閥主只是像往常一樣在書房中處理事務,卻發覺對方那張除了在尤楚紅面前會多少顯得有些怯懦的,平日裡依然野心昭彰的臉上,居然泛著一種甜蜜的笑意,再觸碰上去的時候才發現,對方早不知道死去多久了!
而致死的原因,無疑是毒。
與此同時,酒醉之後的宇文贇忽然發布了一條誰看來都有些奇怪的召令。
今年五月才被他驅逐到了封地的趙王、陳王、越王、代王、滕王這五位宇文氏皇親都被他急召回長安。
「這太離譜了!」前有戚尋說要靠實際行動給出一個答案,後腳獨孤峰便死了,這打死席應也不相信這跟戚尋沒什麼關係,「獨孤閥說來對她還能說得上
是禮遇有加,她現在連自己人都是這樣的動手果斷,你真相信她若是真當上了聖君,能代表我們這些個教派行事?」
席應負手在屋中來回走動,臉上不難讓祝玉妍看到一種心冷齒冷加上膽寒的心緒。
席應卻在回頭之間看到,祝玉妍忽然笑了一聲,「恰恰相反,我現在才覺得她的確有問鼎聖君之能了!」
祝玉妍眸光微亮。
戚尋殺宇文傷甚至都沒讓她有種骨子裡蟄伏的野望都一併迸發出來的沸騰感,可此時她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