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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李玉函這傢伙是不是快活成一個紅名檢測裝置了?
戚尋原本還想著要不要在接下來和萬福萬壽園的合作項目中,真如日後所建議的那樣,跟身在關外苦寒之地的鐵血大旗門借用一下場地,又不免在看到李玉函再次結交紅名好友的時候,覺得還是把此人放在地大物博的中原算了,看起來比較能發揮出他這個魚餌的
最大效用。
李玉函被戚尋這個古怪的目光看得有點背後發毛,但戚尋轉頭就已經往內院走了,在這個一瞬間的錯身而過中,因為戚尋身上的戰績自帶光環,李玉函尚未從發憷的情緒里掙脫出來,也就自然沒能來得及問出來她這是什麼意思。
倒是他身邊的柴玉關很有眼色地小聲問了句:「戚少宮主是不是跟李少莊主有些誤會?若只是有些東西沒說清楚的話,不如借著同在薛家莊內說清楚。」
「我能跟她有什麼誤會?最多……」李玉函忽然止住了話茬,若有所思,「最多就是我此前表達出過一點對她招攬到身邊的一個姑娘的好感?她怕我把人拐走了?」
李玉函說的自然是柳無眉。
但柳無眉被戚尋丟去神水宮送信,被水母陰姬一嚇之後現在哪裡還有什麼多餘的花花腸子,恨不得指天發誓自己對神水宮忠心耿耿,現在又在水母陰姬出門之前被丟給了九妹管教,都有多時沒在李玉函面前出現了。
連番發生的大事讓李玉函其實也有點沒這個多餘的心力計較這件事。
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其實是很不確定的,但柴玉關又不知道柳無眉的來歷,更不知道李玉函的心路歷程。
他還琢磨著這種感情問題對他這種跟鴛鴦蝴蝶派混了三年的人來說,才是真得心應手的本事,只是礙於他表現出的人設,不能當即就說這事來諮詢他准沒錯,便用風趣的語言安慰了李玉函幾句。
戚尋才懶得管這兩人都說了點什麼。
柴玉關能成為快活王,更加噁心人,那都建立在他打出了萬家生佛名號的基礎上,更是吃夠了衡山之亂的死人紅利,還得有財使金無望這種對金錢極其敏感的人協助管理家業,才能支撐起他重現樓蘭遺蹟,關外風流稱王的巔峰狀態。
現在他充其量就是個吃軟飯預備役,戚尋怎麼想都覺得親自動手對付他,還顯得有失自己的逼格。
再說了,她既然說了要讓金靈芝在年前看一場好戲,也就絕不會拖到年後去。
她自己現在還得面對一個嚴肅的考驗呢……先糊弄過去再說。
她之前跟日後和師父解釋狄飛驚的來歷,說對方是個病人,現在神醫張簡齋被左輕侯為了薛衣人的病請來,看一個病人也是看,看兩個病人也是看,多看一個狄飛驚顯然也沒什麼毛病。
靜坐在座椅上低垂著頭顱的狄飛驚,讓水母陰姬總不免有點懷疑對方其實是被戚尋因為美色而拐帶回來的,那雙只能略呈上抬的趨勢看向旁人的眼睛也好看得驚人。
水母陰姬收回了目光,就看到自家徒弟不知道跟誰學的,一副老學究的做派揣著手,衝著她露出了個相當可愛的笑容。
「……」要真是打劫回來的得記得掃尾啊。
水母陰姬的想法當即跳到了不太對勁的地方。
若是讓同在一旁的日後知道,這個看起來面目嚴肅的神水宮主這會兒到底在想什麼東西,大概會覺得很是幻滅的。
好在,事實證明既然宋自雪、蕭秋水傳承下來劍術能穩壓薛笑人、薛衣人一頭,九幽神君的押不盧和極樂玄冰之毒,也就理所當然的對張簡齋來說是個的確不容易研究出來的難題。
「真是神奇……」張簡齋年紀已經不小了,現在卻在圍繞著狄飛驚走動比劃的時候,充滿了一種少年人的身手矯健之態,看得戚尋不由眼皮一跳,生怕對方先把自己摔出個好歹來。
但他很快又露出了個挫敗的神情來,「但我還真破解不了這東西,薛衣人的心病尚且可醫,現在有了薛斌回來也就更好說了,可是這種毒,又不是出自苗疆又不是出自唐門,連假死藥都在典籍中起碼有三種記載,這東西卻沒有,最奇怪的是他只聽戚少宮主的驅策……」
說實話,要換了別的情況下
張簡齋一定懷疑這是什麼負心人與神水宮聖女不得不說的故事,最後以一方變成了活死人的冰戀結局告終。
但現在日後和陰姬這兩尊大佛都在這裡,戚尋一副老神在在,甚至一副他若是能破解她便來學一學的樣子,他又覺得自己純屬想太多。
不過說起來——
八卦的張神醫在想一個嚴肅的問題,為何此前都沒在江湖上聽聞過這樣一個人物?
但他剛把思緒拐偏了一點,就聽到從屋外傳來了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發散,「真難得聽到你居然說有破解不了的奇毒,多虧我應邀前來一看,才能見到此等好戲。」
一個同樣年歲不小,同樣背著個藥箱的老人一邊說一邊走了進來。
「你懂什麼,有本事你來看看?」張簡齋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誰,連頭都沒抬地說道。「你若是能解除他受到的禁錮,從此以後我拜你為師。」
「我來就我來。」對方顯然對自己的本事相信得很,也硬氣得很,當場應了下來。
這老人家將身上的藥箱往邊上一放,便站到了狄飛驚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