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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棠是一向覺得, 有本事的人便是多賺些錢也是在不為過的。
前提是別跟霍休那樣在私底下弄出青衣樓這種殺手組織,還明明頂著天下首富的名頭卻拒不繳稅。
朱棠從魏子云的手裡接過了兩邊盤口目前的賭注,在紙上寫寫畫畫了一番,大概算了算按照如今的情況下,一旦戚尋的目標達成能得到多少收益,最後得出了個她該當上繳的數值。
他身在深宮之中實在少有做這種偷偷摸摸瓜分錢財的行為。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對方要從他這裡得到一個支持,他卻先覺得自己有點自得其樂了。
等到第二日夜晚這位奇怪的姑娘又避過了魏子云的耳目翻窗進來的時候,朱棠更是感覺到了一種地下勢力接頭的奇怪氛圍。
「……」他是不是被帶入了什麼歧途來著?
想歸這麼想,朱棠卻也沒忘記成功踐行他昨日對戚尋的承諾。
而他在斟酌之後給出了個肯定的答覆。
"需要什麼擊掌為盟或者是訂立字據嗎?"這會兒自覺自己也生出了幾分江湖氣的朱棠饒有興致地問道。
「如果您願意的話當然可以。」戚尋今日沒帶著孫青霞,比起帶著某個武器太醒目的傢伙,她自己要出入皇
宮還要方便一些,這會兒還有了點開玩笑的心思,「想來天子墨寶還能再讓我回本一些。」
朱棠輕咳了一聲。
「開個玩笑罷了,我信陛下的金口玉言。」戚尋朝著窗外指了指,「不過陛下還是多招攬幾個靠譜的侍衛吧,萬一我帶著銀兩來換鴛鴦五珍膾了,您的小命卻已經丟了,那就不太好了。」
想想就連天子近侍的王安王總管都被平南王府給收買了,打算對著這個小皇帝行改天換日之舉,戚尋就覺得對方還是需要幾個靠譜一點的屬下。
按照原著的描述他身邊應該還有飛魚堡的魚家幾兄弟藏在暗中護衛,但大約不是朱棠的指令他們是不會擅自出現的。
要是真有人不跟他廢話那麼多,直接上來就砍腦袋,怎麼想都來不及救命。
何況飛魚七星劍的劍陣也並不是如葉孤城這樣水準的劍客的對手。
說來說去還是朱棠身邊少了個絕對的高手護衛。
這麼一想,趙佶身邊當時又有米蒼穹的朝天一棍,又有諸葛神侯的驚艷一槍,還比朱棠要有牌面一點了。
被戚尋這麼來去自如地在南書房溜達,朱棠細思之下也覺得確實是對方所說的這個道理。「這件事我會多考慮的,多謝提醒。」
他將手邊的紙筆朝著戚尋遞了過去,「勞駕姑娘將鴛鴦五珍膾大致的樣子寫下來吧,我讓御廚從今日開始研究,想來距離決戰紫禁之巔還有十八日,足夠他們做出姑娘想要的東西。」
雖說一方提供御廚奇珍一方拿錢,其實也不過是打了個交易的幌子,但朱棠自覺自己是個正經人,還是要不落人口實的。
這可難倒戚尋了……
鴛鴦五珍膾這個詞完全就是她在看到了皇宮的時候做出個本能反應而已。
想想洪七公被歐陽鋒的蛇毒所傷,原本以為傷勢不可救,唯一的願望就是再吃一次大內御廚做的鴛鴦五珍膾,更何況洪七公遍覽天下美食,甚至吃了廚藝精湛的黃蓉做了三個月的菜,都還覺得鴛鴦五珍膾是他有生以來所用美食之魁首,那這東西必定非同凡響。
但真要說這東西是怎麼做的,那原著中可沒有真正提及到。
問題是朱棠都這麼問了,她總不能來一句她不知道。
戚尋斟酌了一番,在紙上只寫了三個字。
「五珍膾?」朱棠接過紙,越發確定面前的人並不是半年的那個小仙女。
寫有「霍休乃是青衣樓樓主」的紙條還被他珍而重之地藏在書閣之中,與此刻寫下了五珍膾三字的字跡並不相同。
可他又哪裡知道戚尋當時完全就是因為自己的筆跡拿不出手,乾脆讓楚留香代勞的,現在她在神水宮的文化教育課程順利畢業,可以親自來寫了,二者的字跡當然不可能相同。
「南宋時候有個叫周密的人編纂了一本書名為武林舊事,其中記載過一位名叫張俊的人,以五珍膾這道菜招待過宋高宗,想來鴛鴦五珍膾也與此類似,至於是何種珍禽之肉以膾法烹製,就看御廚的水平了,而鴛鴦二字何意,大抵也並不需要我來考慮。」
「不錯,」朱棠頷首回道,「若是御廚連這點都琢磨不出來,那也實在不必在皇宮裡混了。」
兩個萬惡的甲方相視一笑,很默契地決定將這個問題拋給御廚。
「那就靜候姑娘十八日之後的佳音了。」
「不是十八日。」戚尋搖頭回道,「你若是說什麼需要兩三百萬兩之巨的銀兩,那我還真得等到紫禁之巔戰後去收錢,但只是八十萬兩的話,且等我的好消息吧。」
「姑娘……」聽戚尋說的這麼輕描淡寫,朱棠當即嚴肅了面色。"可不能有違法紀。"
戚尋這會兒都已經快走到窗邊了,回頭看到小皇帝這個生怕她干出什麼出格
舉動的樣子,不由有點想笑。「陛下大可放心,是去——」
「掃蕩黃賭毒勢力。」
「……?」朱棠聽得有點茫然。
但戚尋顯然不打算跟他解釋那麼多了。
京城之中的人第二日便收到了魏子云透露出的消息,紫禁之巔之戰的人數多一人少一人並沒有那麼重要,顯然正是對孫青霞加入其中的首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