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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華山劍法的清淡玄妙讓她多少化解開了幾分愁緒,此刻在臉上已然看不到什麼情場失意之處。
「戚少宮主既然和真真是朋友,便也帶上她一道吧。只是她甚少在江湖上走動,只怕沒有什麼經驗。」
有沒有走江湖的經驗,戚尋其實不怎麼在意。
華真真的劍法之高,若是全力出手,實在可以說是當世少見。
比起少經驗這種事情,只怕還是她暈血這件事情更難辦一點。
但對這個四年多前比誰都先對她表露出善意的姑娘,戚尋並不介意她的這個弱點。
反正劍足夠快的話,劍上也完全可以不沾血。
像是原隨雲這樣的人,也不配用血來污染華真真的劍。
戚尋點頭應道:「真真能與我同行怎麼都能幫上忙的,又有高姑娘代表枯梅大師行事,已然足夠了。此外我還有一件事想與大師說,不過此事涉及當年黃山世家和華山七劍……」
這話就是華山派內部的事情,原隨雲這個外人就不用在場了。
原隨雲才抵達此處不久,得了個對他而言心神一亂的消息,當了一回自己調查自己的工具人,又驟然被下了逐客令。
以他的家世背景和相貌風度何曾得到過這樣的待遇。
偏偏他絕不能在此時說什麼他也能出手相助之類的話,又或者是執意留在此地,只能體貼地表示這確實並不是他該聽的話,退了出去。
既然一眼驚艷的目標無法達成,那就只能走細水長流的路數。
可他又怎麼知道戚尋防他如防賊,甚至盤算著送他見閻王,又怎麼會給他這個機會。
確認原隨雲的身影徹底消失,戚尋才繼續開口說道:「黃山世家當年捲土重來的那位李琦姑娘,正是如今名震大漠的石觀音,我想枯梅大師並不會不知道。」
「不錯。」枯梅大師回道:「華山門下多年來為探聽仇人去向,自然不可能錯過這個消息,當年華山七劍之中的仁義劍客皇甫高,如今只怕還在石觀音的魔爪之下,沙漠之中行動不易,也只能讓門中的柳煙飛前去尋找機會,只可惜還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傳來。」
「那麼枯梅大師只怕還不知道,數日前石觀音的兩個兒子,死於丐幫的濟南天官廟總壇。」
華山自然是沒必要去探聽丐幫的動向的,兩方一向沒什麼交情。
戚尋所說之事,距離發生也不過是幾日的時間,她又是在無花和南宮靈死後不久就動了身,走的還是以快著稱的水路,便更是打了個時間差。
就算有好事之人傳訊,也確實還不曾傳到華山之上。
驟然聽聞戚尋提到丐幫,更提到石觀音的兒子不是別人,正是少林名動天下的妙僧無花和丐幫的少幫主南宮靈,即便是枯梅大師這樣經歷了諸多門派興亡的風雨,可以算得上是個心性沉穩之人的,都不免露出了幾分驚詫之態。
「此外,石觀音的三個徒弟前來試圖營救,現在落在了我的手上。」
「戚少宮主有話直言便是。」聽到戚尋說到此處忽然止住了片刻,枯梅大師說道。
「不瞞枯梅大師,在下此番上華山來並不只是為了雲幫主意外發現之事,其實原本是為的石觀音這事。」
「你是希望我出手與你一道去對付石觀音?」枯梅大師看起來比常人要冷漠得多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明悟,又旋即化作一種寒冬凜冽的冷肅,「我想閣下能坐得上神水宮少宮主的位置就應當不是個蠢人,總應該想的明白能不能有這個對付石觀音的資本。亞男和真真與你一道去調查這擄掠人口之人尚可,我卻不會讓她們冒險去對上石
觀音,至於我——」
「在亞男有這個繼任華山掌門的實力之前,我也不會妄動的。」
戚尋回道,「您多慮了,我只是想知道,華山有無黃山劍法的破招記錄,在下不才,想要求取一觀,此外,這趟調查事情只怕不那麼容易解決,我思前想後都覺得沒有一個足夠妥善的地方關押石觀音的那三個徒弟……」
「所以你想將她們留在華山?」枯梅大師問道,「你既然留著她們的性命就自有你的用處,放在華山倒也不怕送了她們的性命。」
「可這不正是石觀音想不到的藏人之處嗎?」戚尋面有笑意,「枯梅大師是個顧全大局心性開闊之人,想必不會在我下山之後便將人了結了才對。」
趁著她要解決原隨雲,給柳無眉她們安排一個看管者正好。
枯梅也確實沒有這個藉機發泄的意思。
她又聽到戚尋繼續說道,「說來您只對我要將人留在華山有了點想法,看來我提出的另一個想法,您是默許了?」
枯梅大師回道:「黃山劍派的劍法在華山確有存檔,說來此間的恩怨,也有華山不占道理的地方。你若想看那便看,只不過想靠著這一點知己知彼的情況來對付石觀音,無異於天方夜譚。」
戚尋卻顯然沒被枯梅大師的話說得打退堂鼓。
她眉眼間含著一種決斷分明的銳氣,更兼之她身上從枯梅大師看來堪稱澎湃的真氣,自有一種名門高徒的氣場。
「您既然已經說了,我打算用知己知彼的方式來對付石觀音,那麼又如何有可能只是這一樣知己知彼呢?」
戚尋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但枯梅大師已經足以看出她身上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