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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個劍客對決,現在好像畫風越來越奇怪了。
「姑娘確實身體無事?」陸小鳳又問了一句。
「難道陸公子希望我有事嗎?我在這京城裡可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去。」戚尋說道。
「那倒不是……」陸小鳳回道,「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葉孤城雖然甚少踏足中原,但上次平南王府一見,我總覺得他並不是這種會做出這種排場的性格。」
若是他真是個如此注重場面的人,那麼平南王府邀請他擔任世子的劍術師父,就不應該是個在外界幾乎沒有傳出來的消息了,而應該廣而告之,更讓對方藉此聲名更上一層才對。
這些矛盾衝突的地方確實是讓陸小鳳有點想不明白的。
「說不定對方現在也覺得奇怪呢?」戚尋回道。
比起葉孤城,戚尋的奇怪之也不只是一星半點。
葉孤城並沒有直接去他本該繼續演戲的破廟中,而是先與平南王府的人會合在了一處。
平南王世子,或者大多數時候被更簡略地稱為南王世子的這位世子爺,生了一張和朱棠格外相似,甚至若是在眉眼的細枝末節之處稍稍修飾,再換上一身龍袍也就更加相似的面
容。
只是這張臉上因為大事將成,他也即將頂替朱棠坐在那個唯一的皇位上,而被這種勃發的興奮激動之色,破壞了七分這張臉在另一個人身上所表現出來的氣質。
哪怕是在看到葉孤城走入屋中的時候,早已經將自己視為未來君主的南王世子也只是倨傲地抬了抬下巴。
「我聽說酒樓前的事情了,父王提早安排在杜桐軒身邊的人也傳來了消息,那個跟你對上的女人並不是你的對手,反而受了傷。老師的劍法的確是這天下第一流的。」
他口中雖然稱呼的是老師,葉孤城可聽不出他的話中有任何的尊敬之意。
只聽出了滿滿的優越感。
但他又旋即留意到了南王世子話中的信息。
「這不可能!」葉孤城沉聲說道。
他這話說的很是肯定。
他這個和戚尋正式交手的人,比誰都清楚她所展現出來的實力。
在方才的劍招對峙中,他為了表演得逼真絕對沒有留手,可這身在二層還是晚一步出手的姑娘卻實打實是留了餘地的,如此情形也依然戰平,可見實力問題。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問出為什麼戚尋不親自參加這個劍客決戰。
他原本還在擔心那些個花瓣在劍氣震盪之下都被吹走了,只怕他是無法製造出他其實是在用花瓣掩蓋傷重的假象了。
但他細想之下又覺得自己未嘗沒有另外一種機會,比如說他大可以裝作是戚尋的一劍沉寂將他給打傷了。
結果對方已經先他一步演上了是怎麼回事?
第一次體會到被人碰瓷是什麼感覺的葉孤城覺得有點茫然。
最讓他覺得如鯁在喉的是他還偏偏有一個豬隊友。
南王世子光想著葉孤城在春華樓前的一劍,很給他們南王府長臉,卻完全沒意識到,被戚尋弄出來的這一出,其實是將他們的計劃給完全打亂了。
那麼他現在該用什麼理由來佯裝受傷來著?
而別人又真的會相信嗎?
葉孤城陷入了沉思。
顯然以南王世子的腦容量是不會想到這一茬的。
戚尋卻不必有這樣的煩惱。
演戲演完,她身在春華樓上,隨便讓司空摘星或者孫青霞其中一個出去看看樓下的盤口都能知道,原本還打算押注孫青霞碰碰運氣的人,現在已經很默契地都轉向了葉孤城。
當然在這種氣氛之下,原本押注西門吹雪的都沒心情吃飯了,尤其是陸小鳳那個有三十個公館的朋友。
可這對戚尋這個意圖通吃的人來說再好沒有了。
她安逸地享受了一頓午膳,其中還有兩道加菜是不必她多掏錢的。
被她這種舉動所影響,陸小鳳這會兒也顧不上賭局的事情了,跟著坐了下來。
他一向喜歡跟有意思的人交朋友,戚尋顯然就很符合這個有意思的標準。
當然戚尋也覺得陸小鳳很值得認識認識。
雖然他這個交朋友的眼光,讓戚尋覺得當他的朋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活像是個debuff在身的狀態,但他實在是個風趣幽默、且不會多加打探別人的隱私讓人覺得逾越的朋友。
大約這人的不請自來也帶著一種讓人覺得足夠可愛的感覺。
戚尋倒是還沒忘記,她上一次來這個世界刷入夢副本的時候跟陸小鳳擦肩而過,也就自然沒有這個機會激活對應的卡牌,最後選擇觸發的是花滿樓和朱棠的卡。
所以她其實還挺想知道,陸小鳳會是什麼屬性的卡牌的——
也不知道應該是他這個稱號心有靈犀一點通的心字,還是他這種跟披風同色熱情似火的性格所代表的火。
戚尋現在不缺心卡,但是她的火卡
牌到現在還沒收集滿三張,所以她當然更希望陸小鳳是後者。
陸小鳳自然發覺到了戚尋對他的打量,這種過分專注的目光讓他不免有點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小鬍子。
卻沒想到戚尋其實只是在思考要如何從他身上薅出一張卡牌來。
「說起來,我聽人說過陸公子的輕功,也見過了司空摘星的輕功,不知道兩位誰要更勝一籌?」飯畢之後,戚尋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饒有興致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