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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好像的確是到了。
不對!半年時間怎麼就從明玉功六層變成明玉功九層了!
這又不是把數字顛倒一下就行的事情!
明玉功的突破到底有多大難度,同樣對此道經營了二三十年的水母陰姬並不會不知道,而越是知道這一點,她也就越是覺得自己的好徒弟實在是給了自己一個太大的驚喜。
但水母陰姬又不像是邀月和玉羅剎那種控制不住自己脾氣的,日後更是表現出了一種純然中正的氣場,這兩人的震驚都被壓在那種在外人看來足以稱得上是寶相莊嚴的面容之下,起碼是不能讓在場的其他人看出來的。
尤其是當那句「你徒弟」的話說出來後,水母陰姬的身份便毋庸置疑地暴露在了眾人面前,那麼會與她同行的人身份也好猜了。
她們總不能在別人投來羨慕於有這樣一個徒弟徒孫的時候,自己這邊先掉鏈子。
再有什麼震驚也得隨後再問。
雖然水母陰姬又在看似目不斜視地打量著眼前情況的時候,還朝著自家這個過於爭氣的徒弟又偷偷看了眼,正好看到她唇角上揚地小聲喊了句師父。
「……」行吧,這再提升速度迥異於常人,還是自家徒弟,總不能讓她吃虧
的。
常春島日後駕到,水母陰姬出山,這可實在是兩座重量級的靠山。
雖然戚尋本人就已經是自己的靠山了,但能「仗勢欺人」還是很快樂的。
薛衣人落敗,等同於將天下第一劍客的名號交到了戚尋的手裡,但凡是見過這一戰的人都能向其他人傳遞出一個信號——
這個天下第一實至名歸。
如今又多了兩位先後得過天下第一名號的硬靠山,實打實的三代第一同堂,誰也不會懷疑其中的真實性。
而薛衣人所提出的將薛家莊產業都交出去來作為薛笑人所犯之事的懲罰,在最後商議之下改為保留薛家莊本身,而將其他財產挪出來。
薛家莊畢竟不是在薛衣人手裡才徹底興起的,薛、左兩家的百年積怨完全可以說是兩個百年武林世家之間的爭鬥,若是真讓薛家莊連祖上門庭基業都送出去,這倒是稍微有點過了——
畢竟薛衣人也不是薛笑人肚子裡的蛔蟲,能知道他這種日漸扭曲的想法。
雖然按照薛衣人自己的說法是這也實在沒什麼可擔心的。
薛紅紅已經嫁去了施家莊,花金弓顯然也不會因為薛衣人少了個名號就會虧了兒媳婦一口吃的,至於薛斌,他若是沒本事就算坐擁薛家莊又有什麼用……
再說了,他這個當父親的還要對兒子到現在還沒回來的逃避行為問責呢。
等到水母陰姬和日後都在薛家莊暫時安頓下來,戚尋這個明玉功突破速度的問題才重新在這師徒的私底下交流里被重新提起來。
在此之前戚尋先給水母陰姬送了個東西。
水母陰姬表情更複雜了。
她遞上來的正是她離開神水宮的時候水母陰姬給她的名單。
按照戚尋的說法就是,她因為各處奔走的事情完全忘記還有這麼個名單了,在名單上除了那個剛一出神水宮就被她動手解決的梅花劍之外,其他的她是一個都沒空去理會。
「……」水母陰姬抬眸,跟這個一本正經在這兒告罪的徒弟對視了一眼。
一張無關緊要的名單上只完成了一個目標,和混到連薛衣人都可以擊敗的地步之間難道有什麼可比性嗎?
直到日後實在覺得眼前的場面有點好笑,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笑,才讓這師徒之間奇怪的互動給打破了。
日後伸手示意水母陰姬將名冊交給她,她隨手翻了翻後差點沒又笑出來。「你這給徒弟布置的任務……是不是對她太過小瞧了?」
這事別說戚尋忘記了,水母陰姬這個給她布置任務的人都給忘了個徹底。
但說實話水母陰姬剛將名單交給她的時候是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的。
神水宮中弟子這些年間因為戚尋的緣故,在實戰的本事上的確是多有提升,跟在江湖上刀劍磨礪出來的人相比卻還是不如的。
在戚尋離開神水宮之前,水母陰姬只見過她接觸武功不過半年的時候跟黃魯直的交手、她跟門中弟子的交手以及有時候跟她本人的切磋,她頂多看出對方不只是掌握武學而已,在實戰上的天賦算得上驚人,卻也的確需要跟不同對手試煉一番,才好正式在江湖上打出名氣。
但現在看起來……太小看她了。
「你這明玉功是如何練的?」日後看水母陰姬還在那裡神思不屬地思考,徒弟不過離開師門半年怎麼就出現這種突飛猛進的長進,差點讓她在人前失態,乾脆替她問出了這個問題。
「有些機緣吧……」
機緣這個說法就很討巧。
非要說的話,失足掉下什麼懸崖深坑,得到懸崖下遺留的武功功法是機緣,得到方歌吟那種百日十龍丸也是機緣,得到前輩傳功是機緣,但忽然在功法上頓悟開竅算不算機緣呢?其實也是算的
。
她將這個提升渠道模糊地表達倒也並不是不想說,譬如說以山字經為基礎的三經合一體系,其實就是有普適價值的。
但是她身上畢竟還有個打從一開始就能兼容明玉功和神照經、甚至是能讓她身上套五種功法的系統,這種提升渠道到底可不可行實在得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