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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之人甚至才在前一刻發覺這船在夜半之間為人操縱航行出去了不短的距離,下一刻便發覺他們必須面對一場硬戰了。
戚尋沒去管這一戰的結果。
才醒來的東瀛商隊船員的手腳還遠不如往日靈活,柴玉關再怎麼廢柴,好歹速成改版九陰真經還是學會了的,更得算是得到了武維揚提前遞過來的消息領人撞過來,若是還能打輸那就真的是沒道理了。
柴玉關也當然不至於在這種事情上失手,他早憋著一股勁想要證明自己,一馬當先地跳上了船,在收繳了船上的金銀後,對著這些懵逼的船員伸出了魔爪。
劫掠成性的海寇哪裡會聽那些東瀛人嘰里咕嚕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流落到此處的說辭,直接發出了一排便當。
這艘莫名出現在他們巡航路上的商船,誰知道是不是本為了避開其他有本事的隊伍,專挑他們這種軟柿子捏,卻正好遇到了他們。
也怪倒霉催的。
等他們操持著這艘船回到島上的時候又聽聞了個意外的消息——
豹姬將軍的船被人給劫走了。
「照這麼說起來,你們的運氣倒是不錯。」柴玉關的頂頭上司
用很是感慨的語氣說道,「瞧瞧這船上的標記,又是石田齋那老傢伙,只怕這次他派出了兩支船隊,一支押貴重的東西,派出了門下的高手,另一支走了平時不走的航線正好撞到了你們手裡,船貨也確實比平時的少一些。」
看柴玉關緊繃著神色那匪寇朗聲一笑,「我說柴英明,你這麼擔心做什麼,你劫下了東西便是立了功,我聽說你此番擊殺的東瀛人也最多,也得往上報一報,怎麼還這麼個緊張的表情?」
「豹姬將軍出事……不會牽連到我頭上來?」柴玉關忐忑地問道。
豹姬失蹤,他這個跟對方起過衝突的,心中不免暗喜。
但一想到豹姬能做到史天王麾下二把手的位置,難保史天王會不會衝冠一怒為紅顏,遷怒於他這個反過來立了功的。
偏偏他深陷在海寇團伙之中,一時半會兒也打聽不到,豹姬到底是真被她先前的所有者石田齋先生給帶走的,還是被戚尋給帶走的。
「你怎麼會擔心這種問題?」那匪寇嗤笑了一聲,「混咱們這一樣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就算是二將軍被人劫走了,也得怪她自己沒預估好本事,哪裡能怪到你這個巡邏的時候撞大運的傢伙。」
「再說了,運氣好也是一種本事,能像你這樣運氣好的也不多見,你之前說你這武功也是從什麼地方撿來的秘籍?」
柴玉關先前正是用這個理由糊弄過去的,低聲應了句。
匪寇瞧了眼他這個謹小慎微生怕出錯的樣子,只覺得這種好運氣生錯了人的身上。
他卻又哪裡知道柴玉關這個人,在未能躋身上位之前的伏低做小仿佛是一種對他來說信手拈來的本事,比之尋常演戲更有一種讓人難以窺破的情況。
「那便結了。二將軍這一消失,對你來說更是個機會,說不定過幾日你我之間也不必以上下級相稱了,也說不定你運氣再好一點,就連天王都要見一見你。」那匪寇露出了個玩味的神情,「到時候發財的路子可得記得我一點?」
柴玉關連忙低頭回了句「不敢」。
他離開這匪寇的屋子,聽到對方點著了旱菸嘀咕了句「什麼二將軍」,似乎對豹姬多有不滿,唇邊便不由浮起了一抹笑容。
他能在這人手底下混飯吃,自然也是因為兩人都有過試圖接近豹姬卻被丟下船的經歷,現在對方既然篤定此番他給海寇拿下了利益而豹姬失蹤,他不會遭到遷怒的責難,便確定如今的一切的確是順著他所希冀的方向發展。
現在就看他能否等到一個見到史天王的機會了。
想到當日被浸泡在冰冷海水之中的情況,柴玉關摸了摸異樣作痛的肋骨,扯出了個笑容,「女人就是女人……」
要不是對方先被人帶走了,柴玉關本是想著等到他得勢,必定要將當日的屈辱盡數回報回去的。
可他又哪裡知道,豹姬非但人沒事,還成了戚尋的座上賓客。
反倒是他柴玉關只是個用來定位的工具而已。
戚尋還是很重視豹姬這個人的。
她原本並沒有打算過遇上這個史天王愛姬,但在晨霧之中,以她如今今非昔比的眼力,甚至比向天飛還要早一步發覺,在她們撤離出去的方向,正有一艘有若幽靈的船隻朝著這邊行來。
來人正是豹姬!
如果說柴玉關是因為戚尋刻意的指引來收繳戰利品,那麼豹姬便是完全出於她自己的行動力,探查到了石田齋船隊的出行。
上一次她讓石田齋遭受了不小的損失,更是讓對方知道,一個被拋棄了的姬妾也可以反過來給他造成大麻煩,這一次便更是要加深這個教訓。
頂著冬日海風前行的海船甲板上,豹姬與她身邊的黑豹看起來像是黑暗中蓄勢待發的毒牙。
要不是戚尋
搶先一步,她毫不懷疑豹姬會能成功得手。
而要她看來,柴玉關這種靠著利用女人上位的傢伙,即便最後真成了那勞什子快活王,混出了個勢若王侯的地位,也屬實配不上梟雄的名號,倒是豹姬這等野望不減,也拼得了命混出個地位,還不受情愛限制的,實在很有梟雄潛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