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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得把這個靶子看準了!
即便宗師之戰中,她這硬克宇文閥冰玄勁的特殊功法,在這凌空而動幾若凝結的景象中,讓人很難不為之動容。
又在宇文傷掌出
排雲之勢的當口,戚尋指力橫撥,水浪飛濺之間以四兩撥千斤之法沖開了對方掌力,更有一種讓人為之目眩神迷的神乎其技——
這些都不能改變此時宇文傷頭頂明月,簡直是人群中最閃亮的崽。
在必要的時候,戚尋是並不太介意把這個稱號讓給別人的。
反正真正決定勝負的,是她此時化【流光·長明】的特效入天水神功操縱的水浪中,以了空大師新參悟出的大宗師圖卷上的山字經在這幾日裡又有所提升的武功,拍出的這看似輕忽,只伴隨著席捲的水波而動的一掌。
宇文傷在又一次對上的時候,只覺自己身陷層層漩渦之中。
他不由咬緊了牙關。
他完全想不明白,京城之中何方勢力的門下忽然有了這樣的實力,還是偏生要與他宇文閥作對!
而他試圖透過水波看出這層屏障之下到底藏匿著的是個什麼人,卻除了那張街頭隨處可見的年節面具,和隱約能窺探出一點端倪的黑衣之外,竟然什麼都看不出來。
宇文傷如何會看不出這位的出掌和那日裹挾著的青紅雙色而來,忽然闖入了他這宇文閥地牢之中又當即離去的傢伙,有那麼幾分相似,但這位的實力卻好像要尤有過之。
這種身份的人若是放在他們宇文閥必然要將其當做全力拉攏的供奉角色,絕不會讓對方在這寒冬時節潛伏在他們宇文閥的水塘之中,就等著宇文述露出了那麼點異象的時候忽然出手。
想想都知道這種安排,可實在是對頂尖高手的絕對浪費。
也正因為如此,宇文傷不免生出了一種他們宇文閥好像是被人算計了的錯覺。
可他面前的這個對手整個人都被裹挾在這片騰空的水波之中,冰玄勁的發功都不能讓對方藉助的水浪有片刻的遲滯,而他完全找不到對方的弱點何在,更因為耀目之華難以分辨出對方的下一招從何而來,只能被對方的出手一次次逼退——
這讓他根本無暇分心去想這種算計何在,無暇深究她這個出現的地點是否過於奇怪了點,更無暇去留意府中另一處的動靜。
他滿心滿眼就是在快招對峙中試圖尋求一個破解之法。
偏偏對方的武功聞所未聞,讓他根本無從嘗試。
他又如何能知道,固然明玉功與冰玄勁甚至不在一個世界的武道體系之中。
但大凡武功入宗師境總還是一通百通的,明玉功第九層的破境中以窺破死關的方式尋求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法門,比起宇文傷的境界的確更高一層,也正形成了這此時的壓制。
銀華飛落,細碎的水浪瓊花隨著一隻烏衣素手從水波中伸出,甚至讓人從中品出一種說不出的優雅和美感來。
但對宇文傷來說,她指尖點中之處卻宛如一把透骨尖刀穿出,撕開了他掌心真元的包裹,又仿佛是在這數九寒冬中一片澆落在他頭頂上的冰水。
先前剛剛交手之時,真氣牽帶著的水波震盪,都遠不如此時這一記正中他內勁運轉關竅的出手!
這甚至讓他覺得他這所謂的宇文閥第一高手實在是個太過名不副實的存在。
宇文傷一步後退,也不知道是從這藏匿了敵影的水波中分出了一抹恰好澆落在了他的頭上,還是他的確因為內息不穩,赫然在此時從頭上沁出了一片冷汗。
宇文述也幾乎在同時又往後退了一步。
他也覺得恐懼!
未知的東西最為可怕!
宇文閥循聲趕來的護衛隊無法插手宇文傷和這個神秘刺客的交手——
別看雙方連刀兵都未用,可宗師境界足以讓飛花摘葉皆可傷人,何況是如對方這樣讓整片池塘都被拔地拖拽而出,化作了她的掩護和武器。
這些人即便衝上前去,也只有送死一個
結果而已,甚至說不定會助長對方的攻勢,乾脆形成了一道在宇文述和那交手的兩人之間的屏障,以保對方無法在第一時間掠到宇文述的面前。
即便如此,宇文述也很難不為自己感到擔憂,更在這浪卷如龍的銀光迸濺中,只覺得後背的冷意越發鮮明。
宇文傷的表現讓他看不到取勝的希望。
宇文述固然武功練的並不出彩,但作為宇文閥中的重要決策者之一,起碼的保住小命的武功總還是掌握了的,最純熟的莫過於閥中的核心武功冰玄勁。
冰玄勁的發功是讓對手被掌力凍結,而絕不是像宇文傷此刻一樣,在眉峰上都積蓄了一層薄霜,仿佛自己已經在不知覺間被寒冰氣勁反噬。
這絕不是個好信號!
當然更加不是個好消息的,是在一盞盞燃起的燈火之外,更遠處依然黑沉的夜幕之中,還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正在朝著此地張望。
水聲風聲和掌風相接之聲的混雜里,宇文述尚不像宇文傷一樣全無分神的機會,便赫然聽到了一聲仿佛炸裂開的響動。
那聲音的方向好像正是宇文閥的地牢!
可宇文述現在不能走開。
他頭頂的明月依然像是個標杆一般昭示著他的位置,遲一步趕來的宇文閥門下只要看到這個標誌便能知道他在何處,再怎麼要處理這個「祥瑞且離奇的徵兆」所帶來的後續影響都得放到之後去做,現在他站在此地,便是宇文氏的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