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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朝的西安府可不只是西安這個地方而已。
現在的西安府很大的,可以說是將現今的西安、商洛、渭南、銅川、咸陽都涵蓋在內,也就是說,華山所在的渭南也在西安府。
「我在請雲幫主為舵手的時候就說過,我的目的地是華山。」
但當時戚尋考慮的是與華真真的那個華山之約以及石觀音的事情,卻不想現在還要再添上一個理由。
「我想勞駕雲幫主幫忙將船開到渭南去,我們先找個地方將人安頓下來,為免打草驚蛇,現在還不宜將她們送回家去。」戚尋指了指這些現在解開了繩子也依然行動不便的姑娘們,繼續說道,「我親自上華山一趟,請華山派施以援手。」
雲從龍會追蹤到黃河上來,可不是為了自己的名聲和包攬什麼功績。
人是西安府丟的,同在西安府的華山派請來出力一道調查此事,總比他這個到了北方就抓瞎,可能會錯過線索的水上好漢一力承擔要好得多。
他回道:「就按戚少宮主說的辦吧。」
他們如今又救下了一船人,手裡也多了幾個人質,怎麼看情況都要比此前好得多了。
不過救人如救火,雲從龍接管了丁楓的這艘船,又在下一個渡口聯絡上了幾個神龍幫弟兄後,還是將船開得極快。
只又過了兩日,船就已經駛入渭水,很快就接近了華山所在。
江湖門派之間拜謁的規矩戚尋還是清楚的。
她沒貿然闖上山門去,而是讓看守山門的弟子將華真真所贈的小木劍送了進去。
華真真倒是沒想到會在短短四年半之後,就見到了當日一道遇險的那個女孩子。
在收到戚尋讓人送上山來的小木劍掛墜的時候,她便不免想起了那個冬日,想到對方比之尋常人要更為沉著冷靜的心思。
當日她說讓對方到了神水宮中一定要學有所成,而後來華山見她,只是為了讓她若是在神水宮中待得不痛快,還有另外一條退路可言。
卻沒想到按照送小木劍當做拜帖上山的弟子所描述,在山腳下的那個姑娘,當真是她見過
的最為出色的女孩子之一。
說之一是因為,身為華山弟子,她還是要偏向高師姐和華師姐一些的。
等華真真親自下得華山來,才知道這個送拜帖的弟子當真沒有說錯話。
華山山腳下那個白衣藍紗的少女,只遠遠一見便有種神光照人之感。
那絕非只是因為她五官精緻,眉目似仙,而分明是戚尋才在大河之上突破的天水神功第五層功法,讓她周身有種尚未能完全收斂住的水色瀲灩,和一種武道境界合乎自然韻律的特殊氣場。
華真真劍道天賦絕高,如何看不出戚尋這當真是「學有所成」了。
恐怕她在神水宮中的地位絕不會太低。
但要戚尋說來,華真真的出現也同樣讓她覺得驚艷。
山林翠色之間一道紫衣身形行動若飛,那一手凌縱五嶽的輕功,與她看似纖弱實則極有爆發力的身形之間,正有一種相得益彰之態。
而當華真真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這張比起四年半前長開不少的臉上,雖然依然有種過分靦腆內斂,讓人很容易在一個照面之間覺得她性情柔軟嬌弱,卻依然能看得出一種清淡浮雲的自在和韌性。
這便是華山這一代監看掌門行事的監督者。
聽聞戚尋以三言兩語說清自己這四年間在神水宮中的升職歷程,和此番的來意,華真真不覺有些感慨,「誰又能想到,一個當年還不會武功的人,居然會有這樣的天姿,這樣說起來我倒是有些後悔沒有拉著戚姑娘加入華山了,白白讓陰宮主撿了個大便宜。」
戚尋從華真真的手中重新接過了那個小木劍,笑道:「這麼客套做什麼,我既然往華山一行,便是抱著與你結交敘舊的心思來的。你若不嫌棄喚我一聲阿尋就是了。戚姑娘或者少宮主這樣的稱呼是留給旁人喊的。」
橫看豎看都容易讓戚尋聯想到小兔子的華真真,在聽到這句話後又展露了個笑顏,「既然這樣,你也喊我真真就是了。來,我帶你上華山去,此事聽起來不簡單,只怕是要從長計議。」
戚尋跟著華真真拾級而上。
華山派實在是選了個開山門的好地方。
聽聞這一年四季之中,華山景象萬千,還有什麼雲華山、雨華山、霧華山、雪華山的說法,但這未曾經過多少人工雕琢,更是人跡罕至的天然造化之處,已經足夠讓人登山而上的時候,肺腑間自有一種天然舒暢之感。
和她經行黃河渭水抵達山腳下之前所見,分明是一種並不太一樣的體驗。
以兩人的武功造詣,上山的速度起落之快,已是常人難及,卻還尤有餘力,能在這登山的路途中閒聊上那麼三兩句。
「你今日倒是來得很巧,今日在你之前,山上還來了個客人。」
華真真說到客人,戚尋便不由心頭一跳。
果然緊接著聽到她說的正是,「這位客人想必阿尋是聽過名字的,山西太原無爭山莊原隨雲原少莊主。」
聽過,怎麼沒聽過?
這位的得力下屬丁楓現在還落在她的手裡,戚尋說是說的要上華山一趟,請這位居北方的劍派之首,協助她們這兩位到了別人地盤來的南方人一道調查此時,實際上卻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