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頁
這長安城中絕沒有哪個地方比之宇文閥的地牢安全。
未免打草驚蛇,戚尋在確認從看守地牢的人口中聽到了吳明徹的名字後便悄然離去,只等那個合適的動手時機。
而三日後,她便在長安城的地圖上看到了——
兩個紅名?
戚尋幾乎要懷疑自己出現了什麼眼花的症狀。
要知道先前的紅名規則只是讓花間派這種只傳一人的門派,
因為石之軒的緣故被拉入了紅名狀態,如此說來,她若是再有看到紅名,只有可能是當前副本中還未完成交手的另外兩個boss。
這怎麼還兩個人一併送上門來了?
而這長安城就這麼大點的地方,尤其是閭里都分布在宣平門一帶,這兩個紅名的位置別提距離她有多近了。
她決定出門瞧瞧。
也大約是因為她的運氣實在太好,當她落在其中一戶的屋頂上的時候,正聽到屋內的人在對另一人說道:「岳山這傢伙這幾年越發橫行無忌了,還總是在打探我的下落,現在難得看到他居然會吃癟,這可再沒有比這更有趣的事情能讓我出來走動了。」
「既然是獨孤閥送出去的邀戰貼,只怕這京城裡還得專門支個擂台起來,阿鼠,過幾日你師兄我便帶你去看個熱鬧!」
「……」戚尋都要沉默了。
姑且不說岳山打探席應的下落,是因為席應這個狗東西打人打不過,把人家老婆孩子給殺了,你這,行走江湖這麼久了,怎麼就沒學會個道理呢——
這世上不是所有的好戲都可以隨便亂看的啊!
第126章 問道宗師 08
席應顯然是不知道這個道理的。
石之軒的死訊, 都沒讓這位身為魔門八大高手之一,滅情道宗主的傢伙持有什麼警戒的心態,讓他知道最好別在這種風口浪尖冒頭, 甚至是踏足到長安城這樣的地方來。
誰讓在他看來,石之軒死在淨念禪院,難保不是被人聯手圍毆所致, 而這長安城又不像是淨念禪院,是那些禿驢的一言堂, 此地的勢力之複雜足以讓他這個魔門高手從中牟利。
陰癸派死掉的那個邊不負就更不必說了,這人的實力原本就上不了台面, 席應自覺自己還不必自降身價跟他相比。
在他身邊的少年對此行的安全性訥訥地提出質疑的時候,席應便是用這樣的理由回應的。
被席應稱為「阿鼠」的少年便再不敢多提了。
他如今可還沒有生下一個被李淵封為德妃的女兒, 更沒有仗著自己女兒和外孫的光, 在長安城裡橫行無忌。
彼時連杜如晦都能被他以經過他的府門前沒有下馬這樣荒唐的理由而打折手指, 可他如今卻還只是個因為無父無母,正合乎魔門斷六親的收徒準則, 加上還的確有那麼點習武的天分,被席應的師父在早年間看中收入門牆的弟子而已。
他年歲尚小,要想在魔門中躋身上位,進入滅情道的核心地帶顯然還沒這個機會, 頂多就是因為他人在長安,暫時給席應這位師兄充當一下眼線。
既然席應都這樣說了,他也實在沒有什麼別的可以說的。
他的腦袋上又被席應給按了一把,「行了, 少擔心這麼些有的沒的, 倒是你這學了幾手功夫怎麼在這長安城裡還沒混出個人樣來。」
席應朝著這家徒四壁的住處打量了一圈, 眼中毫不掩飾嫌棄之意。
「明日你就出去採辦點東西回來。我估計不出兩日, 岳山那傢伙也該到了,但這將人請來之後要如何比,放在何處比,總是要拿出個章程來的,只怕這長安城我還得再住上幾日,總不能跟你一樣吃糠咽菜的。」
「……」尹阿鼠很想反駁他,若是他真如自己所說的有底氣,又何必非要跑到這樣偏僻的地方落腳。
但看到席應丟過來的這袋金銀,這一向喜歡不勞而獲的少年當即露出了個歡喜的笑容。
然而正在此時,他忽然看到席應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了一縷緊繃而狐疑的神情,又忽然厲聲喝問:「什麼人?」
下一刻他便看到他這師兄毫不猶豫地破窗而出。
席應絕沒錯過這一瞬間在他頭頂上的屋瓦上發出的動靜。
這動靜換成了旁人必定聽不見,難保是不是因為聽屋中的交談聽的入了神才讓對方一時失手,露出了行藏。
席應後背一冷中只覺得是有人自他進入了長安城開始,便在窺探他的行蹤。
好在此時對方無意間泄露出的一絲氣息讓他發覺,對方倒未必真有在他之上的實力。
他當即人如飛鳥縱躍一般折身而上,那個「人」字還未收尾,他已然出現在了屋頂上的黑衣人跟前,打著的便是將這個窺探之人當即斬落,免得對方有機會將他的行蹤泄露出去的算盤。
夜色之中,這一身青衣有若文士打扮的青年,周身浮動著一層膨脹波動的紫氣,在徑直朝著屋頂上正欲遁逃的黑衣人襲來的一瞬,那雙眼睛裡因修煉紫氣天羅的緣故而形成的紫瞳火睛的特質,被殘月映照得格外清楚,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魔魅。
然而他的速度快,在他視線中出現的這個蒙面瘦削的神秘人速度同樣快。
對方翻手一掌揮出,又在將要觸及他的天羅氣網的一剎變掌為指。
可這一指的發力運勁卻活像是力含千鈞,在對方的指尖點中他掌心之時,有一種尤其驚人的寒意幾乎貫穿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