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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戚尋用出天羽奇劍還有可能是意外,說出龍門神功卻基本坐實了她的來歷。
何況龍門神功是人順應水勢,戚尋的天水神功卻是人反制水勢,方應看不曾修煉過龍門神功,卻也並不妨礙他以自己的評判標準來區分個高下。
義父找的提升渠道是真沒什麼問題,估計是在帶著義母遊山玩水的時候正巧遇到的什麼神水宮,只是……
算了,他也不適合說方歌吟的壞話。
「姑娘裡面請吧。」方應看躬身頷首,給她指了個方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嚇了
個夠嗆,以至於他覺得自己好像看到在戚尋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種奇怪的遺憾之感。
可等她邁開腳步後,這種神色又消失不見了。
戚尋確實挺遺憾的。
現在在室外,再搞出多少驚天動地的場面,也沒法見到這位方小侯爺在雷損詐死那個爆炸中上屋頂,到底是個什麼竄天猴場面。
更大概是看不到他那「似蝙蝠一般地滑到屋樑上,又似壁虎一般遊了下來」(*)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被她搞出的這齣意外打了個措手不及,方應看的鞋子被水給浸濕了是不錯,卻到底還是站在地面上的。
她跟著方應看步入廳堂便看到堂上果然坐著米蒼穹這位大內高手。
若非她以兩件套首飾的+1打出來的場面太過震撼,外加上天羽奇劍代表的方歌吟背景,現在就應該是由這位米公公來試探她的實力。
她深知要立起神水宮的形象,現在就對上米蒼穹可不是個正確的選擇。
「戚姑娘,」在落坐前方應看就已經從戚尋的口中問到了她的名字,自然加上了姓氏,「不知道你此番前來所說的相助一次,是需要在下幫什麼忙?」
戚尋的眉頭依然沒有鬆開,「有人偷了我們神水宮的東西。」
方應看一聽就鬆了口氣。
只是偷盜而已,想來也不是什麼大麻煩。
以他這神通侯的身份,想聯絡刑部或者是六扇門鎖拿一個偷竊小賊實在不能算是什麼大問題。
可在聽到戚尋後半句的時候,他又有種一口氣喘不上來的感覺了。
「這個小賊叫做……九幽神君。」
這次,她那個古里古怪的腔調也沒影響別人聽清她說的是什麼。
方應看的腦子裡刷過了一排的疑問。
他格外慶幸自己沒在這個時候為了裝模作樣,從身邊的茶桌上拿過茶杯。
九幽神君……當然喊他九幽老賊或者九幽老怪都沒什麼問題,卻絕無第二個人敢叫這個名字。
捉賊捉到了九幽神君的頭上,這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方應看木著一張臉,很想說這件事情還是不要交給他了,交給義父來做比較合適。
方歌吟打九幽神君穩贏。
更何況九幽神君是傅宗書的人——
方應看現在跟京中權臣明擺著也沒有撕破臉皮的意思,更不會做這種得罪人的事情。
可他又很清楚,現在讓方歌吟踏足京城,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
「戚姑娘,捉賊拿贓……」
戚尋的目光掃過來,方應看決定閉嘴。
「九幽神君盜取嶺南風魔嶺的押不盧,弄了那些個抬棺材的,這便算了。」
聽到戚尋又說到了一個他有點陌生的詞,方應看尋思著這是不是又是口音問題,朝著米蒼穹看了一眼,卻看到對方朝著他點了點頭,示意戚尋所說確實不錯。
給九幽神君抬棺材坐轎的活死人,所中的毒確實出自嶺南,米蒼穹對與自己同水平之人關注不少,也自然知道這毒名為押不盧。
戚尋說的並沒有錯。
九幽老怪的小徒弟泡泡手裡,也掌握著這門毒藥。
面前這個姑娘身上有不少首飾正是出自嶺南,其中有些淵源也不足為奇。
以九幽老怪的作風,這種毒拿到手定然是要滅門滅口的,只可惜嶺南那邊被老字號看得太緊,一向少有消息傳出,就連米蒼穹也不敢保證,這押不盧之毒的真正由來。
兩人又聽到戚尋緊跟著說了下去,「但他實在不該偷盜我神水宮天一神水!天一神水是天下頭號重水奇毒,卻被他——」
誰看了戚尋此刻的臉色都會覺得她在真情實感地生氣,還是一種自家
的寶貝所有物被人濫用的生氣,「被他用在了陰陽三才奪里,叫做……」
方應看接上了她的話。
在被「方應砍」「方膈應」和「融門神功」的三連攻擊之後他已經很自然地接受了,戚尋確實是官話說得有點問題的設定,所以現在想到這個本應該說出的詞,確實有點超出她的說話功夫後,替她說出了口。
「叫做大化酞醪。」
「不錯,就是這個。」戚尋重重地點了點頭。
方應看眼見戚尋的手中不知道何時多出了一個小瓶子,他神經當即一緊。
九幽神君和大弟子狐震碑手裡各自持有一支的陰陽三才奪,名號比之押不盧這種名字都難念的冷門毒藥,可要出名太多了。
即便是對九幽神君知之甚少的方應看都知道,三才奪暗扣之內的大化酞醪可以在頃刻之間將人化為屍水。
那麼戚尋手中的小瓶子又是什麼玩意?
這是可以隨便拿出來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