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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星相名貫江湖之時,要他們看來其實還不如現在自在。
頂頭的魏無牙如今銷聲匿跡。
這位最有控制欲卻不愛給下屬好處的老大,確實是讓他們一度得以託庇在他的名聲之下為惡,卻不至於遭到什麼人的報復,可也在同時讓他們不得不仰人鼻息過活。
白山君名號是虎,性格更像是虎,雖有狡詐之性,但更多的還是不肯屈居於人下的狂傲。
如今沒了魏無牙的桎梏,白山君也就更快活了。
三湘一帶的盟主鐵無雙名義上是個什麼任俠之士,卻在白山君看來是個實打實的軟柿子。
眼看著他和自家夫人占山為王,甚至掠奪些過往的營生,還不是只敢讓雙獅鏢局的人行事小心著點,也沒見他打上門來。
更讓白山君看不起鐵無雙的是,他給女兒招了李大嘴這麼個夫婿,卻讓女兒被女婿給吃了,女婿遁逃進了惡人谷,兩個外孫女又不知所蹤。
家事如此,只怕這三湘武林之事他也就更加沒有多餘的心力來管。
現在更妙,縱然有那什麼江南大俠在此地,但三湘盟主畏罪自盡總歸是個不爭的事實。
白山君自己是個面目忠厚實則狡猾的性子,看同類看得最准,怎麼會看不出江別鶴是個什麼做派的人物,這樣的人要在三湘刷一波聲望,甚至趁機在此地占據一方領地,對他來說可沒有一點壞處。
只是這種好心情里出現了一點讓他覺得不痛快的事情,他養的最好的兩隻老虎中的其中一隻不見了。
更讓他覺得煩躁的是,這些手底下的人畏懼於他的懲罰,明明是半夜丟的那隻白老虎,卻愣是等到了白天才稟報上來。
這都過了四五個時辰了,若是那個搶奪白虎的人早已經帶著它遠走高飛了,他這兩年間好吃好喝地養著這畜生的花銷豈不是都白費了!
「沒了這一隻,大不了再去搜羅一隻品相更好的。」白夫人撫摸著另一隻白老虎油光水亮的毛皮,抬眸回道,「不過這件事是該讓人長點教訓的,這次是偷一隻老虎搶一隻畜生的事情,若是下次來搶的是我可怎麼是好。」
「……那這人十之八九是又被你的伎倆給騙了。」白山君可不覺得自己的夫人是什麼省油的燈,一聽這話便吐槽道。
白夫人馬亦云看起來柔弱而風情,卻實打實是個帶毒的美人。
若只是帶毒便也罷了,這還是個極其喜歡自虐的美人。
比如說此刻在她的脖頸上就栓繫著一根鐵鏈,一直連接到牆上,她也並不是坐在軟塌上的,而是坐在稻草鋪成的墊子上,整個簡陋的室內簡直就像是個豬圈而不是個人住的地方,只在邊角擱著個水槽而已,在這個席地而坐的美貌婦人的身上甚至還有不少的傷痕。
誰若看了這樣的畫面都只會覺得她遇人不淑,是白山君欺辱於她,卻只有白山君知道——
她就是好這一口而已。
當然若是戚尋看到的話,大概率會感慨一下應該將她和宮九送去打個擂台的,還說不準這
兩人是誰噁心到誰。
白山君本沒覺得今日除了丟老虎之外有什麼別的問題,然而他話音剛落,便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正是朝著他們的方向來的。
他擰著眉頭朝著門口看去,不過多久就看到一個手下氣喘吁吁地沖了過來,「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老虎找到了?」
「不,不是……是有人打上山來了。」這人仿佛是見到了個鬼一樣,看得白山君煩躁得很。
十二星相的手下有這種膿包實在是讓他覺得很是丟面子。
他人高馬大虎背熊腰的,一把就將這個說話說不清楚地手下給舉了起來。
「有話能不能好好說,這三湘一帶能有什麼人有這種打上來的膽子!鐵無雙死了,他手底下的十八弟子沒一個成材的,史揚天又不上岸,還有誰能跑來找茬?怎麼,是來人趕了一群老鼠把你們的老虎都給啃了?」
他的手下呼吸不暢,哆嗦著回道:「可能是……是移花宮主,有個銅面人用出了移花接玉。」
白山君的瞳孔一縮,「哪一位?」
他是聽聞過移花宮花無缺來到三湘的消息的,還在此地混出了個勞什子第一高手的名頭,這年頭的年輕後生真是一個比一個不知道收斂。可移花宮少主和移花宮宮主完全是兩個概念!
那兩個女魔頭怎麼會找麻煩找到他的頭上!他甚至連花無缺的面都還沒有見過!
「有……有兩個人。」
「……」兩個人!
白山君高壯的身子一抖,差點想奪路而逃。
移花宮邀月憐星這兩位給十二星相的心理陰影實在是有點大的,要知道那可是連他們之中當老大的都打不過的人,更何況是他!
他更是下一刻就聽到了一聲鎖鏈解開的響動,白夫人縴手一動,脖頸上的鎖鏈機關就已經解開了,跟他明擺著是差不多的想法。
這白衣如雲的美貌婦人現在哪裡有一星半點被人禁錮住的樣子,就是鎖著自己玩的,大敵當前也不得不解開了。
白夫人是喜歡被人虐待又不是喜歡自殺,聽到移花宮還是兩個人,她不跑才怪。
移花宮的邀月大宮主出了名的鐵石心腸,可不會因為她看起來有什麼受制於白山君的狀態,就放她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