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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旋即又問,「說起來杜桐軒這老東西去何處了,總不會是為了不履行賭約就先逃走了吧。」
「也說不定呢?」戚尋回道。
杜桐軒的下落戚尋其實是知道的,但顯然並不太適合跟李燕北和陸小鳳說,否則難免要有後續的追問。
從黃山小居回來的小顧捕頭,已經將古松居士囤積的那些個書畫都送去了國庫里,而他緊跟著接到的任務就是先將杜桐軒給控制起來。
誰讓南王府的某個門客還一度跑去給杜桐軒當過兩天的保鏢。
從理論上來說他當然不是去保護杜桐軒的,大概只是為了在京中攪渾水,但對於謀逆這種事情,只要朱棠還是個腦子正常的天子,就該是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的。
誰知道杜桐軒跟對方到底是當真只是被蒙在鼓裡的關係,還是實際上有別的私底下的合作。
朱棠只是臥底成了平南王世子兩天而已,可沒這個本事將所有的南王府下線都給關注到。
所以戚尋也只表示自己是來等人的,並不知道杜桐軒現在身在何處。
但杜桐軒手裡的產業,除了有些不太合適的灰色地帶的,已經被朱棠自己收走了之外,其他的都已經交到了戚尋的手裡。
「算了,管他來不來呢。」李燕北連自己要給出大半身家這種事情都能接受了,又還有什麼是不能想通的。
杜桐軒若是因為懼怕自己傾家蕩產而不敢前來,說起來還是他李燕北在這件事上更勝一籌了。
他認真地將所有作為賭注的財產都跟戚尋交接了個清楚,就連其中有些公館的哪個牆角旮旯里被他藏了點什麼東西都沒漏下。
要不是知道
李燕北本人一點也不喜歡李將軍這個稱號,戚尋都有點想用這個名號來稱呼這位豪爽的京城一霸。
三十張地契現在都握在了戚尋的手中,然後又被她推了回去。
「戚姑娘這是什麼意思,既然是你贏了這就是你的東西。」李燕北面色一沉,「我用不著你看在陸小鳳的關係上把東西又還給我,或者是出於什麼同情的想法才這麼做,我輸得起放得下。」
「李老闆這麼說就未免太將我當個聖人了。」戚尋打斷了他的話。
她給朱棠送上了該交的稅額和給京城中施粥的經費是不錯,但這是規矩和情理,其他的她可不會跟什麼人客套。
尤其是一想到系統的中元節限定活動的商品,以及挖寶收穫的祝福點商品她都還差一大截子沒買回來,她現在還處在缺錢的狀態,她得是多想不開才在這種事情上做慈善。
她只是在想,既然這個世界也是開啟了錨點的狀態,她要不要乾脆發展一個可持續薅羊毛的地方。
「李老闆真的捨得離開京城?」戚尋問道。
李燕北當然捨不得。
他身上有江湖人士的豪氣,也有些個人的小毛病,比如說他實在是個很喜歡顯擺的人。
就像陸小鳳上個月尾在京城中見到他的時候,他就在領著自己的下屬散步。
這個習慣他都已經快要維持十年了,現在忽然讓他換個地方重新來過,李燕北還真覺得多少是有點不太適應的。
「 李老闆,這些東西就當做是我先借給你的,包括三十個公館裡的東西,我給你時間來將它們贖回去,但是要加多少價格你自己心裡有數。我想你大概不會想要哪個夜半醒來,發現自己的腦袋和身子分了家。」
戚尋敲了敲桌面,「當然如果你真的能發現這種事情的話,這聽起來就像是個靈異故事了。」
這算是她對李燕北的威脅。
不管是她自己,還是贏了紫禁之巔劍客決戰的孫青霞,都絕對做得到這件事。
李燕北一咬牙,「戚姑娘是個爽快人那我也不多跟你說什麼廢話了,李燕北從來不坑朋友,這個買賣我同你做,五年之內,我按翻倍的價格贖回去。不過——」
李燕北頓了頓,將其中一張地契朝著戚尋推了出去。
「這一張戚姑娘還是手下吧,我怕觸景傷情。」
李燕北昨夜的遇刺正在此地,他就算沒有多說,戚尋也能猜到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她下次前來京城也的確需要一個落腳點。
「那好,那我就靜候李老闆的好消息了。」
「其實你叫我李將軍也無妨了,」李燕北其實看得出來戚尋在猶豫的是個什麼稱呼,現在也不吝自我調侃一番,「反正我現在是個差點光杆兒的將軍,還喊起來氣派一點。」
陸小鳳在一旁圍觀到這裡,總算是露出了個更加沒什麼包袱的笑容。
這顯然是對他來說再好不過的結果了,李燕北還在京城裡,他下次再來京城的時候還能多個酒友。
雖然下一刻他覺得自己有那麼一點笑不出來,想要邀請李燕北一道去喝酒的話也被他給吞了回去。
因為戚尋忽然轉向了他說道,「說起來,陸公子還記得木道人嗎?」
木道人和古松居士失蹤多時了,陸小鳳怎麼會不記得。
他這會兒後知後覺地想起這兩位了。
也想起了大智大通相當敷衍地說起這兩人就在自己該在的地方,這種聽起來都很敷衍的話。
「戚姑娘有他們的消息?」陸小鳳問道。
若是這兩人再沒有消息,他確實是該發起江湖上的朋友來替他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