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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向雨田之間倒是的確是友人的關係,這才讓向雨田在破碎虛空離去之前將邪帝舍利名義上是丟給了他那個四個混帳徒弟和祝玉妍的其中一方,讓雙方互相爭鬥,實際上則是交託到了魯妙子的手中。而魯妙子為免邪帝舍利有失,乾脆將其埋入了楊公寶庫里。
戚尋隱約記得祝玉妍和魯妙子之間是有那麼一段感情瓜葛的,不過現在大約是因為戚尋提出的前景,發展魔門事業的想法在祝玉妍這裡完全占據了上風,戚尋倒是沒從祝玉妍的語氣里聽出什麼對舊情人的懷念之意。
祝玉妍想了想又說道:「不過我所說的也只是最好的情況而已,若是向雨田此人真有什麼為徒弟報仇的護短想法,放在魔門也是完全說得通的,你還是小
心謹慎一點為好。」
「你放心,這點我心中有數。」若是向雨田當真找來了,戚尋這些日子山字經的研究也不算是全做了白工,正好在這個尤其特殊的對手身上一試。
這位活了快兩百年的魔門高手,想必還是很多才多藝的吧……
在必要的時候,對這種多才多藝的人,也可以用一用群毆伎倆的。
聽聞向雨田的長相清奇特異,臉盆寬長,額角高廣,下巴上兜(*)。戚尋嘗試腦補了一下,只覺對方大概在詮釋「刀削一樣的面容」上發生了一點奇怪的變形,總之聽起來像是個很欠揍的樣子。
那麼別管其他人怎麼說,既然都對看岳山的熱鬧這麼感興趣了,席應應該對暴打向雨田一頓也很感興趣才對。
席應若是知道戚尋在想什麼危險操作,一定不敢如此積極主動地跑去說服安隆入伙。
天蓮宗的商路的確要比起滅情道和陰癸派的人手更加隱蔽,適合用來將吳明徹送回南陳境內,儘快拉攏安隆入伙便有其必要性。
事實上席應要說服安隆,也比他想像中的容易許多。
要知道安隆可不只是跟獨尊堡的解暉兄弟相稱,他甚至一度是跟著石之軒混的!
聽聞將石之軒擊殺的那位居然有意入主魔門,甚至已經成功說服了滅情道和陰癸派入伙,安隆本著商人趨利避害的本能,當即做出了投誠的決斷,誰讓他可實在不想天蓮宗因為當家之人身死而被迫入伙。
於是還沒等席應將戚尋在他們面前透露出的計劃跟安隆交代,安隆便已經表示自己現在就可以去面見聖君。
「……」不知道為什麼,席應有種自己都要輸了的錯覺。
在比試厚臉皮方面上的輸。
而等安隆踏入這一方小院的時候,以戚尋所見,誠然看不出他在神情中有任何被人脅迫至此之感,甚至讓戚尋覺得說不定對方跟朱月明這種人是很有共同語言的。
安隆大約還因為是當的商人而不是刑部總捕,要更為自來熟得多。
他這目光一轉便將視線落到了持刀而立的宋缺身上。
席應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在戚尋並未首肯的情況下,自然不會將他們押寶宋閥的事情說給安隆聽。於是這位渾然不知且著實合格的商人,此刻便用一種評頭論足的目光將宋缺上下來回打量了一番,「我記得宋少主是跟岳山有一場比斗?戚姑娘若是要藉此撈一筆,這便是我安某的拿手好戲了,也不妨看看我們天蓮宗的本事。」
宋缺心中五味雜陳。
安隆要是不說——他都要忘記還有比斗這回事了。
瞧他們現在幹的事情,跟什麼擊敗霸刀在刀客中揚名,有一星半點的關聯嗎?
第132章 問道宗師 14
不過宋少主在持續懷疑人生中充當著個共犯, 現在深諳必要的時候可以保持沉默的道理。
偏生他又生了一張冷峻英挺的面容,在他壓著那雙濃中見清的眉頭朝著安隆看去的時候,仿佛刀光也積蓄在眉眼之間, 讓原本就奔著保命目的而來的這位天蓮宗宗主不由往後瑟縮了一步。
這年輕人好重的煞氣!
「說個玩笑話罷了, 你也知道我們巴蜀境內是不大在意這個的。」安隆依然笑容可掬, 誰看了這張圓滑的臉也知道,跟他生氣可實在沒這個必要, 「我在川地做買賣的時候,正和川南賭坊的大老闆霍青橋打過一點交道, 學了點毛病來,宋少主不要見怪。」
宋缺人在嶺南長居, 川南賭坊的名頭還是聽過的,這也正是成都最有規模的賭場,便是獨尊堡也得讓對方幾分, 算起來安隆這麼說倒也不錯。
戚尋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話:「安老闆還是別想著靠這場賭局來發家了,如今這長安城裡可不是個太平掙錢的地方。」
「說的是說的是。」安隆滿面堆笑的朝著戚尋拱了拱手,「還得勞駕您另給指一條明路。」
這便是投誠的意思了。
安隆可不只是因為駕馭天心蓮環的需求生了一雙巧手, 也生了一雙格外擅長辨識人心的眼睛, 在他先前打量宋缺的時候, 便有意分出了幾分注意力來打量戚尋這位能讓祝玉妍和席應都俯首的人物。
他此前覺得他那位與之稱兄道弟的哥們,獨尊堡的少主解暉倒也不失為一個人物, 頂多就是在評定慈航靜齋繼承人梵清惠的真面目的時候,有些少年人對初戀的濾鏡, 稍有那麼一點偏頗。
這傢伙在大事上若是沒什麼意外, 總還是要成為一方霸主的。
但見到宋缺的時候他便意識到, 同樣是青年才俊, 這也是要分出個三六九等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