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
何況……會被單獨約談,甚至是問及這樣涉及武學的問題,加上水母陰姬此前數月不歸,戚尋有了點模糊的猜測。
這其實應當是個好信號才對。
首先可以確定,她之前那句「犯我神水宮者誅」想必就是過了第一關。
如果這個遊戲系統在這個時候能做出提醒的話,想必會來上一個大寫的【重要事件轉折點】的標記。
她不敢有太多的思慮時間,以免讓水母陰姬覺得她這話是經過了措辭修飾,便接上了回話,「我聽人說起過這位君子劍,住在山野的人大多會覺得,若是有一個大俠跟他們的處事方式相通的大俠,就仿佛自己也有了這樣的本事一樣。」
戚尋先說了說自己並非對黃魯直一無所知。
這個開頭顯然很有必要。
「不瞞師父,我自己也很喜歡直來直去的招式,所以您應當也看到了我出的第一劍,那是我在這一陣子師父不在神水宮中的時候練的。但在練這招的時候我就在想,若是有人要來破解我的劍招,該當怎麼辦——」
「我接觸武功的時間太短了,只想到了四個字,以曲破直。這就是師父後面看到的幾劍,其實都是自己在琢磨的時候上不了台面的招式,宮南燕師姐之前應該見到過。」
這便是解釋劍招的來源,再給自己拉個證人。
戚尋保持著坦然看向水母陰姬的姿勢,覺得自己的這番說辭到這裡,應當是有些可信度了。
也果然見到水母陰姬那張端方的臉上,稍稍呈現出了幾分柔和。
雖然也有可能是因為石室中的燭光正好映照在她的臉上,讓她有了這種錯覺。
「所以我覺得如果要對付黃魯直的話——」
「也可以用你這以曲破直的歪理?」水母陰姬問道。
「差不多是這麼個道理吧。三師姐都把機會製造出來了,我總要試一試的。師父收容我在神水宮中學武,我就自然有這個責任維護神水宮的體面。」
對水母陰姬衷心的態度,在這神水宮中並不缺。
但如戚尋一般敢這麼說出來的,大概還真沒有。
她但凡是再年長那麼幾歲,用這樣的說辭就容易顯得有心機了。
可誰讓她現在有個年齡優勢,還長得足夠好看,能頂著一張對年長女性來說也很有殺傷力的臉說出這樣一段話,也是她的本事。
「那麼你可知道我此番出行所為何事?」
水母陰姬這突然轉移了話題,戚尋便聽出其中的潛台詞了。
她的第二關顯然也過了!
當然現在不是她提前得意的時候,她還得聽聽水母陰姬要說什麼。
好在她顯然並不需要再這樣緊繃著神經了,因為這並不是個訓導的場面,而更像是一出師徒之間的閒聊。
水母陰姬指了指這完全不像是神水宮宮主臥房內的蒲團,示意戚尋坐下來說話。
在聽到戚尋搖頭回了句「弟子不知」後,水母陰姬說道:「我去了南海大光明島。」
南海大光明島還有個別名也叫常春島,也就是日後娘娘的居住之地。
當然戚尋不能表現出自己聽得懂的意思,還得繼續裝傻充愣。
水母陰姬也確實解釋了下去,「大光明島上住著日後娘娘,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得到過她的指點,得到了她傳授的明玉功,也就是你們修煉的素玉功的完整版本。」
戚尋:「那便是師父的師父了。師父去拜訪師祖很合理不是嗎?」
水母陰姬搖了搖頭,「不是拜訪,而是救援。」
「日後娘娘當年修煉常春島武學,是為了對抗鐵血大旗門,她武學天分極高,卻多少在剛被救上常春島的時候,走了些急功近利的法門。這些法門形成的暗傷,原本應當隨著她武道功法大成而不復存在了,但在明玉功八層突破九層的關鍵時候卻被引動了出來。」
「你若早生二十年就會聽到當時的江湖上有一句話,說的正是碧落賦中風雨雷電四人,與其上並稱江湖的夜帝日後的威名。只可惜日後娘娘的武功天下冠絕,卻並不那麼擅長教習弟子。」
水母陰姬只能算是日後的傳人,卻並不是常春島的繼承人。
後來她在江湖上揚名,又孤身建立了神水宮後,也就更加不存在將她歸併到常春島之下的可能了。
她只會是神水宮宮主。
「那豈不是在功法突破有變的關鍵時候,日後娘娘的門下竟然沒有能施以援手的得力弟子?」戚尋一句話就問到了點子上。
那麼就怪不得會有她見到的,三姑似乎收到了什麼很緊急的消息,去見了陰姬,而後就是陰姬出門在外的這麼久。
即便此南海非彼南海,按照大旗英雄傳中鐵中棠等人往常春島方向去的路線,更像是在東海之上而非南海,水母陰姬要從衡陽趕過去也實在不近。
水母陰姬再怎麼功法超絕也沒有個筋斗雲能傳送。
「你說的不錯,也好在我趕去的快,才沒造成什麼不可逆轉的後果。」水母陰姬語氣沉重,「此前我對明玉功的鑽研也進入了瓶頸,甚至在想,彼此克
制的心法中嫁衣神功既然為禪宗功法,是否我也該更多鑽研佛理才能有所進展。」
「外界盛傳的神水寶典之中的天水神功,脫胎於明玉功又與明玉功有些分別,同樣面臨著這樣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