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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格溫告訴她這個計劃的時臉上滿是沾沾自喜,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復仇成功的畫面。
吸血鬼啊,真是一種報復心極強的怪物。
學不會寬恕使他們漫長而貧瘠的生命沾染上這種劇烈毒藥就註定無法平靜。
安米爾也是如此。
順水推舟答應格溫的計劃,偽裝成為了最後報答一次恩情的小可憐,安米爾的心中在那個時候就有了方案的雛形。
殺了格溫藏在沃爾圖裡的「眼睛」,以「眼睛」的身份給他傳達半真半假的消息。將蘇爾引到愛丁堡,阿羅看到了安米爾這個粗略的計劃和她的真實想法,為了蘇爾的安全自然會趕到愛丁堡。
安米爾最初的方案僅僅如此。
只是後來當潛意識的那個秘密出現在她的腦中,她更改了最終目的,這是一個最好的時機,能將蘇爾從沃爾圖里這張蛛網裡摘出來的時機。
設下圈套的格溫恐怕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也只是羅網下的一個獵物,還是一個誘餌。你看,慣性傲慢真的又是吸血鬼的一個通病。
黑暗中響起人類手機電話的鈴聲,屏幕慘白的微光用口袋邊緣漏出,但安米爾的頭始終沒有低下有接電話的想法,定格在鈴聲響起之前那刻的笑容僵在臉上。
直到光線逐漸熄滅,像黑夜中逐漸湮滅的星辰,鈴聲也沒有再次響起,安米爾臉上的肌肉才緩緩的放鬆,展開一張沒有表情的臉部面具。
一切都重新淪陷進黑暗。
英國倫敦在雨歇之後夜色也隨之降臨。
蘇爾:「先進來再說吧,被人類看到就麻煩了。」
蘇爾的房間窗外就是一條街道,好在這時街道上的行人並不多,簡的速度夠快也就沒有人看到牆上曾經出現過一個人影。
其實簡不僅僅只是外表因為狼狽發生了變化,她的身上還有一種像是被解放出來的天性,這種改變讓她的高貴冷艷中添加了一份野性。
「沃爾圖里出事了。」蘇爾極其肯定地說。
簡血色的瞳孔沒有任何掩飾直勾勾的看著蘇爾,她在思索什麼。半晌簡才眨了一下眼,垂下眼皮避開蘇爾的視線,睫毛的陰影倒映在眼瞼下方濃重如煙燻妝的黑眼圈上。
「沃爾圖里發生了內亂,馬庫斯聯合亞西諾多拉夫人一起控制了所有吸血鬼守衛,凱厄斯首領不見蹤影。」
「他們還挾持了切爾西的伴侶阿夫頓,利用切爾西能切斷彼此之間的情感紐帶的能力,使沃爾圖裡的守衛們喪失對阿羅首領的忠誠。」
「然後針對阿羅首領進行圍剿,這些行動都非常的迅速。」
聽完這一連串有些離奇的事情發展,蘇爾卻發現漏了一個重要的點。
「那原因呢?」
看似全盤托出的簡這一次沒有有問必答,而是選擇了沉默相對。
她知道,但是有人不讓她說,簡這樣的吸血鬼不願意說的話是沒有人能逼她說出來,蘇爾轉而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你看見科林了嗎?」
在得到一直都沒見過科林的回答後蘇爾差不多明白了,科林多半已經被殺。
在早些時候蘇爾就向阿羅問了沃爾圖里所有吸血鬼的能力,並閒得慌研究了一番,然後蘇爾就從這些能力中發現了沃爾圖里實行統治的一個致命弱點。
如果把切爾西的能力比作一把鎖,這把鎖牢牢地將沃爾圖里吸血鬼守衛們的忠心固守住,那麼科林的能力就是一把鑰匙,科林使人滿足自身處境的能力則保證了切爾西這把鎖的穩定。
兩相制衡,是阿羅能幹出來的事。
但弱點也非常明顯,如果要動搖沃爾圖裡的統治只需要先抽出科林這把鑰匙,再使用一些手段挾持住切爾西,沃爾圖里這座城堡就相當於被抽動了根基。不過一般情況下,切爾西和科林一直都處於嚴密的保護下,阿羅也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不過現在事實就如她猜想的一樣發展,那看來簡說的這些肯定都是是真的,只有對沃爾圖里足夠了解的吸血鬼才能一針見血掐到要害。
可是先不提沒有什麼大志向的亞西諾多拉,就除了自己的亡妻其他什麼都不在乎的馬庫斯怎麼可能會......等等,該不會真的就是跟馬庫斯死去的妻子狄黛米有關?
以及就在前兩天還若無其事和自己打電話完全沒有提到沃爾圖里出事的安米爾,她和這些事有關聯嗎?蘇爾想不出個所以然,乾脆直接拿出口袋的手機直接撥通了那個電話。
一聲,兩聲,三聲,嘟嘟的連接通信聲沒有盡頭般響個不停。
沒人接。
掛斷。
如果是這樣的話,蘇爾大概明白了安米爾做的事了。有點頭疼,不管怎麼樣似乎這些都和自己掛上鉤了。
「你剛才說,所有守衛。」蘇爾收起手機丟進風衣口袋裡,重音落在所有這個單詞上。
「是,所有,包括我和亞歷克。」簡當然知道蘇爾為什麼要提到這個:「我和亞歷克與其他吸血鬼不一樣,我們的命是被阿羅救回來然後轉化的,絕不會背叛他將沃爾圖裡的吸血鬼帶過來給您這裡帶來危險。」
蘇爾的目光落在簡無法掩藏疲倦的臉上:「那你現在來這裡的原因是什麼?你應該知道沒有了你的保護他只會死得更快,雖然不過是早晚而已。」蘇爾不帶情緒地說完這句事實。
一向殺伐果決的簡第一次露出糾結猶豫的表情:「我來的目的是為了給主人送一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