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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她第一次因為使用能力過度沒有體力而癱成一張餅時她就明白,坑除了一個,還能有第二個。
這種能力在使用時會消耗蘇爾的體力,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態一天頂多只能使用三小時,超過這個時間的後果蘇爾並不想再體驗第二次,瞎子還能活,癱子絕對不行。
忍不住再喝一口涼水冷靜下,但是硬是半天咽不下去,於是只好試圖含在嘴裡用口腔的溫度讓它暖和點才緩緩的送進胃裡。
於是原本非常依賴能力的蘇爾決定除了鍛鍊熟練能力外,其他日常生活完全自己來。
從最開始的磕磕絆絆差點摔倒腦震盪,到現在的日常活動遊刃有餘,並且還發現自己另外一個新天賦,沒有多奇怪,就是嗅覺格外靈敏。
比如,她現在就聞到前桌兩個人桌子裡藏著她們偷摘的蘋果。
動了動藏在袖子裡有些麻的左手,小心地順著薔薇花的花瓣將它合攏,並且手掌撐起一個小小的弧度給了足夠的讓薔薇花不會被壓扁。
有些憂愁,比起薔薇花她其實也想吃蘋果。
右手杵著頭,無神的目光放空飄蕩。陽光從側面打進來,輕輕地披在少女身上,黑色的髮絲都好像染著一層流金。
明明是同樣的陽光,但是隔著一層玻璃,就會覺得少些溫度。
教室里,都是十幾歲的少年,三五成群的結伴聚眾。
氣氛有些熱烈,畢竟今晚會有一場非常熱鬧的慈善宴會,如果幸運得話被好心人收養,那他們就能早點離開這裡了,甚至還能擁有自己的家人。
只是即便所有人都熱情高漲,也沒有人高聲說笑,大家都一致將分貝壓在足夠身邊人聽清就可以了的程度。
前排的兩個小姑娘一直團在一起小聲討論著晚上的宴會,當談論到能在宴會上表演合唱時兩人都悄悄地回頭看了一眼。
每看到一次後面那個人的臉就覺得吃了一口檸檬,很酸,為什麼會有人長得這麼好看,而且唱歌也非常好聽,那些夫人還叫她小夜鶯!
不過好奇怪啊,這次合唱居然沒有她。
突然一個男孩像只憤怒的小豪豬衝進教室,嚇得他的小夥伴趕緊從座位上跳過去摁住他,「你幹什麼呢,在樓里橫衝直撞,要是被瑪西夫人看到你手心估計要挨起碼10教鞭!」
小豪豬滿面憤憤地說,「院長讓那個瞎子去她辦公室,讓她出去買東西!」
即使他克制稍微放低了聲量,但是整個教室的人還是都聽見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蘇爾,整個孤兒院裡只有一個瞎子,一時間嫉妒的目光像針一樣刺向她。
這個孤兒院一直都是封閉式管理,真的很像另一種意義的坐牢。
平時根本不讓出去,之前專門負責每周出去幫院長跑腿的蘭迪經常在他們面前嘚瑟,這次蘭迪生病了很多孩子都暗暗較勁希望這次是自己去。
蘇爾癱在桌子上有些難受的揉了揉肚子,中午沒多少的食物已經消化的差不多了,好餓。
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一臉淡定地把茶杯放進桌子裡,摸到靠在桌邊的盲杖,站起來向門口慢吞吞地走去。
其實蘇爾在這待了這麼多年就算不用盲杖或者感知能力,也能走的很順利,但是——
前提是沒人作妖,蘇爾敲著敲著突然眼疾手快一使勁直接一拐子下去戳到準備絆她的腳。
然後就是一個慘叫,蘇爾裝模作樣準備先發制人,「誰腳放過道啊?真不好意思,沒事吧?」
呵,小兔崽子們。
周圍人看著那個笨蛋痛的呆瓜話都說不出來,滑稽地抱著腳,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都沒有同情心地發出嘲笑。
突然就像一群鴨子被扼住喉嚨,笑聲戛然而止,然後齊聲問好。
只聽到一個嚴肅的女聲,是瑪西夫人。即使已經年老但她鷹一樣的銳利目光緊盯著剛才笑聲最大的男孩,「傑西先生,如果你還記得院規請抄寫20遍交上來。」
然後用同樣的目光掃了一遍教室所有人。
「你們的表演怎麼樣了,尊敬的先生和夫人們馬上就要到了,如果表演有什麼差錯我會讓你們哭出來。現在,所有人去小教堂集合練習。」
說著她又瞟了一眼蘇爾,「你,立刻去院長那,不要耽誤院長的事。」
蘇爾微笑著對著瑪西夫人方向行了個禮然後敲著盲杖不慌不忙地離開了。
此時二樓走廊空無一人,陽光從透明玻璃穿過,落下一地絢爛的金色。
塵埃在寂靜的空氣中漫無目的的旋轉飛舞,只有盲杖的敲擊聲和腳步聲在蘇爾的耳中迴蕩,有種時空錯亂感。
穿過走廊,直到盡頭,沒辦法了,看來只能先把藏在手心的花放在口袋裡了,希望不會被壓的不成樣子,收拾好後敲了敲厚實堅硬的棕色雕花木門。
「進來。」
墨綠色的絲絨窗簾常年垂在左側牆壁,不僅遮住彩色繁花的牆紙,也遮住了陽台窗戶,空氣不流通,陽光也進不來,顯得格外陰森。
房間裡昏暗的燈光使空氣都充滿了一種沉悶而腐朽的味道。
身材高大的女人挺直著背正坐在棕紅色的實木辦公桌後,金色的長髮一絲不苟的盤在後腦勺,鼻翼兩側法令紋深深刻在面無表情的臉上顯得有些刻薄。
她的背後牆上有一副尺寸過大的聖母瑪利亞懷抱耶穌的畫像,畫上聖母帶著慈祥的笑意看著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