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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西諾多拉——首領。」黑暗中又響起一個女聲笑意吟吟,並在首領這個單詞上停頓了下帶著玩味, 「不要這麼激動,不然好不容易保持的平衡就會啪地一下斷掉哦~」
「身處劣方的那端可不是我們。」她的聲音輕快得如陽光下的百靈鳥一般動聽,但是其中的意味卻讓亞西諾多拉的腳下又多裂開一個坑。
臨走之前,無功而返的亞西諾多拉與那個蘇爾的好友對上視線,這個名叫安米爾的女人燦爛的金髮在失去光線後, 浸在黑暗中散發出冷冰冰的銀芒。
看著氣勢洶洶的現任沃爾圖里掛名首領離開的背影,安米爾不由感嘆了一下蘇爾的新朋友真好哄, 雖然看著一副很唬人的樣子, 總感覺沃爾圖里在未來很有可能會倒閉。
在門被關掉之後可能是被剛才的動作震動了, 圓滾滾的帶著棕色毛髮的圓型物體從馬庫斯座椅後滾落出來, 滴溜溜地滾到安米爾的面前。
淡定地從帶著驚恐不解迷茫表情的頭顱邊經過, 座椅後一個硬邦邦的物體也隨之轟然倒地。
踏上台階走到馬庫斯的身邊,安米爾坐在他旁邊的另一把椅子上,將胳膊肘搭在刻著精美漆金雕花扶手上,撐起下巴,打量著這個瘋得格外安靜的男人。
「你為什麼非要殺科林?」
聲音在空氣中消散了好半天,安米爾無聊地趴在扶手上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時,感覺一道冷漠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迅速收起自己能讓人產生快樂這種情緒的能力,安米爾只是想讓他解答一下自己的迷惑,又不是想找打。
馬庫斯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簡直就像下一秒就會斷氣:「她是沃爾圖里至關重要的,一把鑰匙,只有這把鑰匙,能,打開沃爾圖里防線的鎖。」
聽了等於白聽的安米爾覺得有點虧,趁著木頭還願意說幾句話又帶著甜甜的笑容問了一個問題打發時間:「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殺掉凱厄斯?」
」你的意思是,要我現在,殺了他們?」
」那可不行,蘇爾知道她的新朋友死掉會傷心的,她的朋友太少了。」安米爾松松垮垮沒有一點形象癱在椅子裡,腦袋磕在椅背上。
這個問題其實是兩個人的明知故問,在一切開始之前安米爾就與馬庫斯定下了不能殺亞西諾多拉的條約。
她的計劃中將凱厄斯也殺死才是最穩定的方案。只可惜啊,安米爾哼著童謠,蘇爾的新朋友似乎眼光不太好,看男朋友的眼光太差了,居然是真心喜歡凱厄斯,為了凱厄斯連命都不要了。
沒辦法只能將那個沒頭腦設計關起來,並且隱瞞下凱厄斯是阿羅殺死馬庫斯伴侶知情者這件事。
又將馬庫斯伴侶的事告訴亞西諾多拉,亞西諾多拉出乎意料的乾脆表示不會幹涉他們針對阿羅的謀劃,只除了不能殺凱厄斯。
提到這裡安米爾真的覺得有點不能理解,明明保護凱厄斯的也是亞西諾多拉,關凱厄斯最起勁的也是她,想起亞西諾多拉那個.....不能語言形容的表情,安米爾心裡都打了個激靈。
愛情中的女人啊,真是個矛盾體,為被關的凱厄斯點個蠟吧。
回到問題,她之所以要問其實主要是安米爾想要滿足自己的一點點好奇心,她還設想過馬庫斯會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殺掉一切可能阻止自己復仇的任何吸血鬼,科林就是一個小小的例子。
可現在看來他尚且算是一個理智的瘋子,那就不擔心之後會有什麼變故了。
執拗而瘋狂的復仇之火壓抑在他乾枯的身體裡,最後無論結果成功與否,這把火都會將他這副苟延殘喘了千年的身軀焚燒的乾乾淨淨。
唉,她真的是操碎了心。默默板著手指算,最大頭的那個死掉了,馬庫斯在殺死自己的仇人後也會自殺,孤軍一個的凱厄斯那個腦子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也這樣沃爾圖里就完全沒有人能困住蘇爾,這是她一切計劃的起點。
而這一切都要感謝那個轉化她又一次次隨意擺布她的——垃//圾的教導,陰鬱的笑意爬上她方才還勾著明媚弧度的嘴角。
從前不與蘇爾見面一個是因為受格溫的挾制,更多的是不想把危險帶給蘇爾,當她變成吸血鬼怪物殺死那個孩子的時候就徹底和蘇爾是兩個世界的人了,越靠近越危險。
但是沒想到的是當她終於確認蘇爾過上安穩生活沒有危險而離開後,蘇爾被迫走上了和她一樣的道路。一直無力反抗格溫催眠的她首次提出自己的想法,她想要從沃爾圖里將蘇爾帶走,固執到一反常態格溫的催眠都沒有打消她的念頭。
將安米爾視為一個珍貴引爆器的格溫並不想讓自己的工具自爆,於是在他的的試探沃爾圖里實力的計劃中帶上了安米爾。
而也正是這個意外讓格溫找到了他那個無法實施的計劃的突破口,自此利用她們之間的羈絆形成一個環環相扣的陰謀。
即越過阿羅將安米爾送到馬庫斯的面前告訴他當初伴侶死亡的真相。
並且第二重保險潛意識催眠被定時喚醒後,猜測過安米爾身份的蘇爾一定會替她掩飾,繼續成為安米爾的第三重保險來防止安米爾還沒有將真相說出就被阿羅發現處理掉。
只要馬庫斯聽到了這個事,無論他相不相信都會留下深刻的懷疑,必然無法釋懷,如果沒有相信那最起碼也會在他們之間留下一道裂縫,如果相信了那當然是歡天喜地的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