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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臨走前她和那個救了她叫格溫的人見了最後一面, 中間發生的一切都被沃爾圖里會讀心的首領阿羅看得清清楚楚, 包括格溫想要她藉機混進沃爾圖里助他推翻這群吸血鬼的統治的事。
格溫還說了一句話, 「藉助你曾經的昔日好友現在是沃爾圖里首領夫人的蘇爾讓你躲過阿羅的讀心。」這句話給她為什麼敢莽撞前來沃爾圖裡的事情打了個補丁, 否則阿羅會猜測她是否有什麼能躲過讀心術的自保手段,不然怎麼敢這麼自信。
所以這些經過和謀劃全部都是真實的,安米爾也的確是按照這個計劃走的,自然讀心看到一切的阿羅知道的真實有且只有這些。
而她為什麼來的原因阿羅也知道了, 她之所以願意前來是因為那個狼人和他的弟弟.....對格溫下達的任務本身根本不在意, 也就是不會對沃爾圖里有威脅。
唯一有些意外的就是她暴露出格溫的地點, 引得蘇爾前去, 這一變化對沃爾圖里只有好沒有壞,阿羅甚至可以直接帶人過去將那個幕後之人直接圍剿殺死。
再加上馬庫斯的能力判斷, 阿羅對她的警惕已經降到了最低,在他的眼裡完全不足為懼,更沒必要擔著蘇爾和他鬧翻的可能性殺掉安米爾。
一切事情的發展剛剛好,就連安米爾自己都是這麼認為的。
安米爾面色從容一步一步地走在這座安靜得像個墳墓的地下城堡中,終日不見光潮濕的空氣中迴蕩著自己的腳步聲。
迎面走過來的是只見過一次名叫科林的女吸血鬼, 對於突然出現的安米爾她的態度十分友好。
安米爾:「科林,你又從亞西諾多拉夫人那裡過來的嗎?」帶著微笑的安米爾像是隨口一問。
科林卻沒有那麼輕鬆, 美艷的眉眼間帶著愁苦, 「是啊, 亞西諾多拉夫人和凱厄斯首領總是會因為某些事吵起來, 然後就鬧著要出去, 你是沒看到凱厄斯首領的那張臉......」
已經在沃爾圖里多年的科林依舊對殘暴的凱厄斯首領心懷懼怕,想起她的能力失效時凱厄斯看她像看一個無用的廢物的眼神就打了個寒戰。
科林並不擔心泄漏首領的情感問題,現在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小命,在沃爾圖里沒有用處就代表沒有存在的必要,而此時剛好加入的安米爾的能力說不定能幫到她很大的忙,科林親切的笑容帶著深深的期待。
但對於科林的暗示安米爾卻只是淺淺的笑著,沒有直接挑明答應也沒有拒絕,然後像是想起什麼突然問,「我和蘇爾已經太久沒有見面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喜歡什麼,能麻煩你告訴我蘇爾在沃爾圖里平時都喜歡做些什麼事啊?還是和亞西諾多拉夫人一起嗎?」
聽到這個問題後科林用審視的眼神盯著安米爾,然後才又勾起親切的笑,模稜兩可的回答,「在沃爾圖里兩位夫人肯定會經常一起,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再之後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就各自離開了,只是安米爾臉上的笑容在轉身時候就瞬間消失。
她做下了一個糾結了幾番的決定,就像一朵茫然找不到方向的向日葵終於找到了太陽的目標。
而看著逐漸遠去的安米爾背影科林隱約覺得那個新加入的女吸血鬼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了。
繼續孤身一人走進黑暗裡,璀璨耀眼金髮散發出的光澤都被陰影吞沒,一件即將被說出的秘密從腦海中浮現出來。
一天前,自主接受的定時催眠暗示到了時間被解放出來,那個秘密被摺疊起來藏在潛意識裡,是連她本人都忘記的事情,所以阿羅的讀心根本就沒有讀到。
而要解放一直被囚//禁的鳥靠等待時間的消逝時完全不可能的,除非直接打破籠子或者讓籠子的歸屬者——消失。
推開刻著蛇鱗紋飾質感沉重的金屬門,吱呀一聲,門環隨著打開的動靜碰撞叮噹作響,右側的桌子前坐著她今天要找的人。
馬庫斯看著手上攤開的書籍,然後緩緩轉過脖子想看是誰沒經過同意就進來,長久沒有動彈的身體架子有些僵硬,發出骨頭嘎吱嘎吱的聲音。
就在他轉身之後,他看見安米爾對沃爾圖裡的看法正在發生巨大的改變,有一絲迷惑不解,「你.....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安米爾對沃爾圖裡的看法和之前完全不同,從淡然可有可無轉變成憎惡和一種下定決心的堅定。
當馬庫斯的話音剛落後,安米爾鬆手任由手上的門重新合上,再次成為密閉空間的大廳隔音效果十分得好,多年前知道這件事都被滅口的真相落在最應該知道的人的耳朵里。
片刻。
在馬庫斯聽見安米爾說出的秘密之時,麻木腐朽的心裡沒有絲毫的顫動,看著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有著和狄黛米一樣能使人感染到快樂情緒能力的女孩,幼稚而可笑的行為讓向來寬容的他都覺得厭煩。
即使他不怎麼過問沃爾圖裡的事,作為首領之一的他並不是可以隨意矇騙的,更何況她居然扯上了狄黛米,他那無辜死去拋下他一人的妻子。
馬庫斯日復一日在自己的腦海里自虐般一遍一遍地重複著關於狄黛米的一切,她的燦爛音容即使時隔千年也沒有絲毫褪色,亘久不變的記憶讓她始終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哪怕每一次重溫和狄黛米的甜蜜相處的事後那種絕望虛幻的空虛會讓他生不如死,他也要咽下這顆裹著糖衣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