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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玉看到旭鳳的神情,緩緩的回頭,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好像什麼都聽不見了。
白月半的身子如枯葉般落下,潤玉下意識顫抖著手去接住她。
一臉的不敢置信。
白月半在潤玉的懷裡,半闔著眸子,她想說話,卻只能不停的咳著血沫。
好痛,渾身哪裡都好痛。
潤玉慌亂的用手擦著白月半咳出來的血,一遍又一遍,可是這血卻怎麼都擦不乾淨。
潤玉眼睛裡漸漸的蓄起淚水,嗓音無助又害怕,帶著懇求:「不要......不要離開......」
白月半很難過被琉璃淨火灼燒的這麼痛苦,看到潤玉哭她更加難過,難過到幾乎忘了疼痛。
她抬著沉重的手,想擦擦潤玉流下的眼淚,但手指已經開始化作藍色的螢光,一點一點的消散。
潤玉,別哭。
你是六界之主,是天帝,別哭,你一哭我就心疼。
見著白月半開始消散,潤玉瘋了一般往她身體裡注入靈力,卻依然阻止不了她消散的速度。
眼淚從白月半的眼角滑落,在她徹底消失之際時她才明白憐卿的話。
你什麼都改變不了。
她什麼都改變不了,於這個世界而言,白月半是個縱觀全局的局外人。
她知道所有的事情,卻阻止不了很多悲劇的發生。
就如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與潤玉廝守終生什麼的,不過是痴心妄想罷了。
她還有好多話都沒對潤玉說,那些來不及說出口的話從此成了白月半的遺憾。
白月半的意識陷入了無盡的黑暗,原來死亡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並不是所有即將死亡的人都有機會說出遺言。
她想潤玉別記著她,忘了她,然後娶一個能幫他治理天界又真心愛他的好女孩兒。
而她,會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愛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二更
第56章 (修改)
意識漸漸回籠。
白月半緩緩睜開眼睛,眼裡全是淚水。
彼時正是盛夏,陽台的窗戶開著,柔暖的風吹著紗簾,屋子裡舒適異常。
這是她的房間,她活了二十年的房間
白月半坐起身來,一邊從紙抽里抽出紙來擦淚水,一邊看向床頭柜上的台式電子表,九月五日下午四點十分。
她柔柔頭髮。
竟然睡了一下午的覺,還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心微微的抽疼著,那應該是夢嗎?
那麼真實,那麼讓人無法忘卻,她寧願那只是一個夢。
習慣性的將手伸到枕頭底下去摸手機,卻摸到一個涼滑圓潤的東西。
白月半「嗯?」了一聲,將它拿了出來。
只一眼,白月半便覺得整個人都崩潰了,剛剛止住的眼淚決堤一般的又涌了上來。
這是潤玉送給她的靈寶人魚淚,竟然跟著她一起回來了。
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這不是夢。
緊緊的攥著人魚淚,白月半將臉埋在被子裡嗚咽嗚咽的哭,即便這不是夢,她也見不到潤玉了。
沒有人知道,她二十歲的芳華里,真正的愛上了一個既是虛構又真實存在的人。
白月半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後來哭累了,就縮成一團躺在那裡,雙手握著人魚淚,如至寶一般捂在胸前。
這是潤玉留給她唯一的東西。
良久,白月半戴上人魚淚起床,打開了房間的門。
媽媽正在廚房裡炒菜,爸爸不在客廳,沙發上只有小豆丁乖乖巧巧的坐著看iPad 里的小豬佩奇,時不時的還能跟著小豬佩奇發出驚呼的聲音,可愛極了。
聽到白月半開門的聲音,小豆丁從沙發後面探出頭,奶聲奶氣,又甜甜的喊她:「姐姐。」
白月半眼眶又是一熱,忍著哭意,走上前將小豆丁抱起來:「兜兜有沒有想姐姐啊。」
小豆丁晃悠著腦袋上的兩個小揪揪:「想。」
白月半笑:「姐姐也想兜兜。」
小豆丁聽了以後一直咯咯的笑,摟著白月半的脖子不撒手。
炒好菜的白媽媽端著菜盤子往餐廳走,路過姐妹兩個時還調侃小豆丁:「中午才親過,這麼會就又想了,就你嘴甜。」又不忘吩咐白月半:「半半,去書房叫你爸吃飯。」
看著母親忙碌的身影,深深的愧疚感涌了上來,白月半差一點又哭出來,忙「哎」了一聲,放下小豆丁去叫白爸爸吃飯。
白爸爸是個有文藝氣息的中年男人,戴著一副眼鏡,文質彬彬的,年輕時也是個風靡一時的男神級別人物。
輕輕的叩書房的門,白月半叫著父親:「爸,吃飯了。」
很快,白父便打開書房的門,笑呵呵的:「你這孩子,自己家怎麼還敲上門了。」
白月半笑著看父親,沒說話,只是摟著父親的胳膊說:「今天媽媽做了好多菜,都是我愛吃的。」
白爸爸:「愛吃就多吃幾碗飯,看你瘦的,都快成紙片人了。你別嫌爸嘮叨,小姑娘家就是要肉一些才好看。」
白媽媽拿榨好的果汁走過來,瞪一眼白爸爸後,跟白月半說:「你別聽你爸的,女孩兒就是要身材苗條穿衣服才好看,你爸老直男什麼都不懂,聽媽的,健康飲食,合理運動。」
白爸爸被自家媳婦這麼說,也不和媳婦犟,很快就改了口:「你媽說的對,肉就都留給兜兜吃吧,兜兜長身體呢,半半多吃點素的,對身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