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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再也沒有返回來。
白月半摸著嘴角,猛的將錦被蒙過頭,高興的直打滾。
她的大龍也不是那麼無可救藥嘛。
——
潤玉的計劃彥佑自是清楚,但他卻不是很贊同潤玉。
彥佑尚不了解太微。
在彥佑看來,殺他乾娘的是荼姚,要毀他洞庭湖三萬生靈的是荼姚,要殺潤玉除異己的也是荼姚,萬般新仇舊恨只要找荼姚報就是了。
如今大仇得報,他只希望潤玉能活的輕鬆,無拘無束,這便夠了。
爭奪權利的這條路罪孽橫生,太苦太累。
他看夠了曾經的簌離是如何在爭奪權利的這條荊棘路上的苦苦掙扎,他不希望看到潤玉也變成簌離那樣,做了諸多無法彌補的錯事。
彥佑希望潤玉能放棄爭奪天帝之位的想法。
但潤玉還是選了這條路。
潤玉與彥佑道,這條路是錯不得的,一步錯,便滿盤皆輸。
他娘親就是因為走錯了,才落得如今的下場。
誰都錯得,唯有他錯不得,他輸不起了。
彥佑:「你這條路危險重重,將你與你身邊的所有人都置於危險之中。那日遇刺你不在璇璣宮中,錦覓為你擋了這一劫,下一次呢?誰又為你擋下?鄺露嗎?還是你心心念念的白兒?他們又何其的無辜,平白受你牽連,被你利用。」
潤玉驟然轉身,語氣裡帶了薄怒:「我何時利用過白兒與鄺露!」
彥佑亦帶著怒氣:「那錦覓呢?你當真對她問心無愧?」
潤玉不語。
彥佑不知道錦覓都背著他做了什麼,他不怪彥佑如此。
他是利用了錦覓,卻從來都沒想過傷她性命。
有很多事彥佑尚不清楚原由,潤玉不想與他多說,便拂袖走出了偏殿。
彥佑看著潤玉遠去,眼中是濃濃的擔憂。
得太微器重後,潤玉的政務漸漸繁多起來,便不像從前那般有時間去布星掛夜了,是以這段時日裡,潤玉只要一有時間便去布星台教鄺露。
與彥佑不歡而散後,潤玉直接去了布星台。
勸說潤玉無果,彥佑又在璇璣宮待了一上午,思量了半晌後喚來鯉兒,決定要帶著鯉兒回洞庭湖。
臨出門,恰巧趕上白月半來換簌離靈位前的白菊。
三人打了個照面,白月半眨眼:「這是要去哪兒?匆匆忙忙的。」
彥佑:「回洞庭湖。」
白月半:「你這才來了幾天就又走了,不等潤玉回來後再走嗎?看時辰,估摸著快回來了。」
彥佑摸摸鯉兒的頭:「這裡不適合鯉兒,也不適合我,以後大概也很少來了。」
白月半不知彥佑與潤玉之間的不快,只是奇怪彥佑突然說這話,不由笑道:「潤玉住這裡,這裡便是你的家,自己家哪裡來的適合不適合,是不是呀小鯉兒。」
說著,白月半伸手捏了捏鯉兒肉嘟嘟的小臉蛋。
鯉兒甜甜一笑,乖巧極了。
抬腕之間,衣袖滑落,露出了腕上的人魚淚。
彥佑眸光閃了閃,不明意味的笑笑。
「想不到他連這個都捨得給了你。」彥佑看著白月半:「他選了這條路,你若決定好陪著他一起走,那便陪著他走到最後,別棄了他,他所擁有的已經不多了。」
今日的彥佑全然沒了平日裡的吊兒郎當,難得的正經起來,還一直說著深奧而一本正經的話。
白月半就是再沒腦子也看出了彥佑與潤玉之間發生了什麼。
彥佑說完,便拉著鯉兒繞過白月半,向璇璣宮大門走去。
白月半立即跟在彥佑身後:「我雖不知你們兄弟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你就這麼一聲不響的走了,潤玉他會很難過。」
彥佑腳步不停:「他不會。」
說話間,迎面走來了潤玉與鄺露。
潤玉臉色微微一沉,問彥佑:「去哪兒?」
彥佑不看潤玉:「回我們該回的地方。」
潤玉不悅:「什麼該回的地方?璇璣宮就是你們該回的地方。」
彥佑:「這裡規矩森嚴,處處都是爾虞我詐。我便罷了,但鯉兒還小,住在這裡只會對他沒有好處,扼殺他的赤子之心。」
兩個人只說了幾句話,便針鋒相對起來,潤玉心口堵著一口氣,不想再與彥佑說話,便對鯉兒招手,柔聲喚他:「鯉兒,過來。」
鯉兒聽見潤玉的聲音,便想過去,卻被彥佑拽住。
見此情形,白月半與鄺露對視一眼後,鄺露道:「殿下,彥佑君,鯉兒的何去何從,還是讓他自己決定吧。」
彥佑聽後聳肩,對鯉兒道:「行,那你自己決定吧。」
鯉兒看看彥佑,看看潤玉,又看看白月半與鄺露後,脆生生開口:「彥佑哥哥,我想跟著潤玉哥哥。」
彥佑聽後大大的翻了個白眼兒,這小屁孩!
「小小年紀就嫌貧愛富,行了,你以後要是想回去了,就跟我說,哥哥來接你。」
潤玉笑著摟住向他撲來的鯉兒。
潤玉對彥佑道:「我一直將你當做我的兄弟,此番你若一心要走,我自不會強留,你若是要回來。璇璣宮得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彥佑笑笑:「還是不必了,多謝大殿的好意。」
說完,彥佑便悠閒悠哉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