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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一入咽喉,劇烈的疼痛里還夾著奇癢,讓她一瞬間就鬆開捧著茶壺的雙手,捂住脖子,連身體都不自覺的顫抖著。
琉璃制的茶壺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白月半豆大的淚珠掉到地上和茶水混在一起,這滋味簡直是太難熬了。
她從來都不是個愛哭的姑娘,此刻竟然被這又痛又癢的喉嚨折磨的哭個不停。
潤玉初醒那晚太微來看過他,渡了靈力為他療傷。
但也就是那晚與太微間的暢談,讓潤玉徹底看透,在太微的眼中,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夫妻情分,父子之情,所有人對太微而言,都不過是太微通往權利之路上的墊腳石。
潤玉與簌離都只是太微棋盤上的一枚棋子,他的出生就是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謀,一個收服水族,剷除異己的陰謀。
直至此時,潤玉方才明白,只有活下去,那些殺不死你的人才會使他更加強大。
是以,潤玉這幾日都在寢宮裡靜心療傷。
這日他方覺得傷已經好了大概,便換了衣服,想到彩虹橋去透透氣。這段時間裡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積壓在他心底,讓他時時都覺得胸口像是壓了塊巨石,喘不過氣。
剛一踏出寢殿門,就聽見琉璃碎裂的聲音。
太巳仙人有些日子未曾見到愛女鄺露,整日想鄺露想的眼巴巴的,鄺露便向潤玉請了一日假回家陪陪她的老父親。洞庭湖還有諸多事宜等著彥佑回去處理,早在昨日彥佑便帶著鯉兒回了洞庭湖,說是過兩日再回來小住。魘獸平日裡都喜歡在彩虹橋的柳樹下打盹,極少回璇璣宮。
如此,璇璣宮內就只剩下潤玉一個。
現如今他聽見琉璃碎裂的聲音,若無他人,那便是白月半醒了。
想到這個可能,潤玉轉而去了白月半的房間。
他一進門,就看見白月半跪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脖子,半張著嘴,痛苦的一張小臉煞白,哭的眼睛通紅。
「白兒!」
潤玉衝到白月半身前蹲下,擰著眉看她。
見到潤玉,白月半哭的更凶,不停的用手指著脖子,對潤玉做著口型告訴他自己現在真的很難受。
潤玉抬手覆在白月半的脖子上,淡藍色的水霧閃過,白月半才感覺好一些,終於不再那麼難以忍受。
又痛又癢的感覺漸漸退去後,白月半有些脫力,倚靠在案几上,閉著眼恢復體力。
剛才可真是把她難受慘了,只是喝口水她便這樣了,這讓她以後怎麼吃飯。
潤玉打橫將白月半抱回床榻,讓她躺在床榻上躺的舒服些。就在他抽手時,白月半抱住他胳膊,眼睛也睜開了,怔怔的看著他,眼底滿是驚慌。
潤玉以為白月半是害怕,便拍拍她的頭:「我去尋醫神來,很快就回來,別怕。」
白月半並不害怕,她只是突然間想起潤玉自殘的那個夢,心裡就慌的可怕。
在看到他額頭上並沒有觸目驚心的龍角斷痕,衣服上也沒有任何血跡時才恍然清醒,那只是夢。
白月半這才緩緩鬆開手,眼睛還是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潤玉對白月半露出一抹淺笑,示意她放心。
潤玉果然回的很快,來回不過是幾息的時候,就已經將醫神給帶回來了。
潤玉將白月半扶起來,方便醫神查看她的傷口。
醫神認真的查看一番後,對潤玉道:「仙子外傷並不嚴重,再塗抹些時日便可痊癒,只是蓮台業火燒壞了仙子的嗓子,在痊癒前不可沾染食物和茶水,否則會越來越嚴重。我為她準備了幾副靈藥,喝上些時日就痊癒了。」
醫神說完,手一攤,一個不大不小的木箱子便出現在他手中。他一打開,滿滿的小藥瓶,約有十幾瓶。
醫神道:「一日三瓶,一次一瓶,現在就喝。」
一聽現在就喝,白月半身體抖了一下。
方才的痛癢讓她著實膽寒,想也不想的就抿緊嘴搖頭。
醫神小藥瓶都遞到白月半嘴邊了,奈何白月半就是不肯張嘴喝藥。碰到不配合的病人,通常醫神都是直接掰開嘴往裡懟的,怎奈眼前這個旁邊就守著夜神大殿,他就是想懟也不好意思下手。
當下他十分無奈:「哎呦我說仙子,你倒是喝啊,急死我了。」
白月半看都不看醫神,默默的縮回被窩,假裝自己很疲憊。
她身子才倒一半,背後就突兀的出現一隻手托住她,使得她整個人都躺在那隻手上。
手一用力,白月半又好好的坐回來了。
拿出她經常用的耍賴本事,白月半可憐兮兮的看著潤玉。
剛哭過的眼睛還濕潤著,小臉慘白慘白的,就這麼天可憐見的盯著他。
潤玉心不由軟了幾分,卻佯裝冷漠。
從醫神手裡接過藥瓶,放在白月半唇邊,沉聲道:「是我灌還是你自己喝?」
語氣里滿滿的威脅。
讓潤玉灌無非就是捏著她的臉頰,讓她不得不張嘴然後全倒進去。
白月半委屈的咬著唇,被男神灌藥簡直丟死人,她還是自己喝吧。
嚶嚶嚶,大龍一點都不溫柔了,好歹哄一哄啊!
潤玉:「張嘴。」
看這架勢是躲不過去了,白月半隻得乖乖的張嘴。
潤玉手腕一抬,一小瓶的靈藥就盡數入了白月半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