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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縱然如此,潤玉身上流著的還是天家的血。
旭鳳此次攻打天界,他其實多多少少都是有點向著旭鳳的,旭鳳可以贏,但要贏的光明正大,而不是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取勝。
彥佑犯了難:「魔界這麼大,去哪兒找啊。」
鎏英性子直,這種事她向來覺得不恥,因而十分同意要將這位未來的准天后救出來的提議。
他們魔界就是要光明磊落!
鎏英:「時辰馬上就要到了,待鳳兄大婚過後會與天界休戰幾日。魔界雖大,但能藏人的地方也就那麼幾個,咱們三個分頭找,不難找到,應該可以在開戰前找到她。」
鎏英說的在理,月下仙人和彥佑紛紛點頭,而後三個人開始準備等會的婚禮。
忘川河畔,天界駐紮營地。
潤玉在營帳里枯坐了很久很久後才起身,出了營帳。
他站在忘川河便,背著手,面無表情的看著河的對面。
那邊的魔界喜氣洋洋,歡聲笑語,而他的姑娘一定怕極了。
一想到她被困住,無法脫身時的情景,潤玉就想殺人。
他閉上眼睛,隱忍的將手握成拳。
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要衝動,他是天帝,他身後是整個天界,守護天界是一個天帝最基本的責任。
他若今日一怒之下隻身闖入魔界去救她,整個天界都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天界。
他也明白,依白月半的性子,此刻一定在祈禱著自己不要去救她。
鄺露站在很遠的地方看著潤玉過分纖瘦的背影,潤玉此刻糾結的心情,也就只有她能理解了。
想要擔起一個天帝的責任,就不能去救心愛的姑娘。
這是凌遲之刑,比直接殺了他還難受。
救不下白月半,鄺露心裡也難受。
太巳仙人彼時剛從天界下來,要去找潤玉,路過鄺露時見她臉色還不是很好,便叮囑她:「傷沒好利索呢,回天界好好養傷,這邊的事兒不用你操心。」
鄺露拉住說完就要走的太巳仙人:「爹,你讓陛下一個人靜靜,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麼。」
太巳仙人回頭:「天后被捉,天帝陛下心裡惦記大家都明白,但他既然身為天帝,就不能因此整個天界都不管了!你一個姑娘家的懂什麼,回去養傷去。」
鄺露啞口無言,是她淺顯了。
太巳仙人走到潤玉面前,拱手行禮:「天帝陛下。」
潤玉收斂起情緒,恢復往日的沉穩淡然:「什麼事。」
太巳仙人:「方才上清天有了些異動,異動來源便是當年您與魔尊一同降服的窮奇。」
潤玉有些意外的聽到窮奇二字:「窮奇?」
太巳仙人點頭:「當年窮奇被降服後,先天帝並未下令徹底消滅窮奇,而是命我在鎮魂鼎上又加了幾道符咒,一直鎮壓在上清天消除戾氣。」
潤玉眯了眯眸,猛然想起簌離留下的典籍之中,有關於記載煉化他人力量為己所用的邪術。
沉默半晌,潤玉對太巳仙人道:「你將它拿到璇璣宮七政殿。」
語畢,潤玉轉身,尋到破軍,對他吩咐自己要回天界幾日,魔界一旦有任何動向立即派人通知他。
對於潤玉這個舉動,太巳仙人不是很能理解,但潤玉既然這麼說了,那邊是有他自己的打算,是以叫上鄺露與潤玉一同回了天界後,便立即去上清天取了鎮魂鼎,送到了七政殿。
潤玉拿著記載邪術的竹簡,神情掙扎的看著鎮魂鼎。
一時竟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這麼做。
他若吞了窮奇,靈力必定大增,屆時他若領兵攻打魔界必定大獲全勝,順利救出白月半。
可窮奇力量邪惡,他如今又傷了根本,很容易被窮奇反噬,到時整個天界都會大亂。
他不能......不能拿整個天界做賭注,可也不能看著白月半無助的在魔界無動於衷。
竹簡被他捏的咯吱咯吱直響,潤玉陷入了兩難的死循環。
愛人和天界,他只能選一個。
鄺露推開七政殿的門,在看到眼前的情景便瞬間明白潤玉內心萌發的念頭了。
她立即關了門,怕這件事傳出去。
知道是鄺露,潤玉沒有戒備的心,他沒有回頭,而是對鄺露道:「我這麼做......是錯的......」
他知道這是錯的,卻抹滅不了現在對龐大靈力的渴望。
潤玉有多想救白月半,鄺露心中清楚,她卻只能道道:「陛下,白兒她不會希望你這麼做的。」
鄺露做不了什麼,她只能盡力勸潤玉不要走上不能回頭的路。
吞窮奇固然是一個能夠取勝的辦法,卻不是好辦法。
即便是天界勝了,白月半被救回來了,可窮奇一旦反噬,潤玉便會失去理智,逐漸衍化成一個披著潤玉皮囊的窮奇。
這是一件不敢想像的事情。
潤玉唇抿成一條直線,握著竹簡的手的關節都已經泛白。
良久,長嘆一口氣,終是勸著自己放棄了這個念頭。
如今白月半是唯一可以威脅到潤玉的,所以潤玉覺得白月半暫時還是安全的。
他需要在下一次開戰的時候讓旭鳳將白月半還回來,他們堂堂正正的打。
旭鳳是與潤玉打小一起長大的,潤玉信他不是那種拿女人來威脅人的,此事多半是穗禾背著旭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