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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來這兒。
當然,要是湯姆腦子長瘤了,那就更方便了,一群職工教們到底不是吃白飯的,她可以坐享其成。
現在……(Now……)
等侍就好。(Waiting is a good ea.)
夜色很靜,不掠微風。
「吱呀——」
發潮的木窗有些變型,腳踏在上面,捻出細細的聲音,在暗色里分外明顯。
湯姆•里德爾是飛下來的。
雖然現在這個能力不怎麼完善,不能長期飛行,但此時卻是實在幫了他一個大忙。
輕輕落在地面,他竭力使自不去想已死的蛇怪,但那該死的公雞叫就像印在了耳膜上,在他腦海里四下亂飛,愣是攪起了他沖天的怒火,逼他面對現實。
——有人比他先找到密室,並且知道他也發現了密室,特意來成耍他。
不,不可能,湯姆•里德爾表情扭曲,怎麼會有人比他要早?
是誰?是誰?到底是誰?
他要殺了那個人!
「是我。」
一聲輕笑,清脆的女聲響起:「別猜了。」
湯姆猛得轉身,對上了一雙平靜的灰眼睛。
「啪。」
吊燈上亮起一團燭火,均勻地把光鋪在地上,像鋪了一張」為藝術而藝術」的十點鐘地毯,把整間教室照成了一幅色調柔和的油畫,帶了奧斯塔得的特點。
偌大而空曠的教室,除了牆與地,什麼都沒有。兩個人,一站一坐,正面相對,相對無言。如果沒有說,誰也不知道他們之間進行了一場交鋒。
而他慘敗。
湯姆沒有說話,沒有動手,只是站在原地,注視著對面的人。
似乎是一個少女,穿著麻瓜的衣服——長款的大衣,卡其色,幾乎垂到地面。厚重的馬丁靴,卻在側面粘了兩朵不倫不類的粉色蝴蝶結,格子襯衣扣系得過分隨意,底下有兩顆沒找到家。紅色圍巾遮住了下臉,而寬大的巫師帽遮住了額頭,只露出兩隻灰撲撲的大眼睛,映著兩點燭光。
——她靜靜地看著他。
這是個什麼人?
湯姆目光落在神口微微露出的魔杖尖上。
毫無疑問,一名巫師。
「別猜了,湯姆,」少女倚在大靠背椅中,很享受這種陷入柔軟的感覺,連聲音也帶上了些懶洋洋,「我不會攝神取念。」
懶洋洋的感覺是什麼感覺,聽在湯姆耳中,似乎每個字母都連到了一起,籠上了一層霧。
「我也沒有找到密室,當然,就算找到了,我也打不開,」少女繼續說,「畢竟我不是蛇佬腔。」
湯姆睫毛輕輕地額動了一下。
少女笑了起來:「你確實是第一個找到並打開他的人,你非常歷害。」
湯姆終於繃不住表情,可能他認為這是一句反諷,咬看牙「嘶嘶」的吸氣,艱難地維持不多的理智。
而對面也似乎誤會了,少女嘆了口氣:「別嘶嘶了,我真聽不懂。」
湯姆:「.....」
他現在信了。
「為什麼在我這裡就不裝了呢?」少女又嘆了口氣,「原本我還挺喜歡你的。」
湯姆從牙縫裡往出蹦字:「你是誰?」
火在心裡燒得直冒白煙,要是這時候再加把柴,能燒出一大坩鍋的賊心爛肺。
他雖然這麼問,但也沒想到對方會回答。
「你可以叫我米斯特莉(Mystery),」少女一本正經地回答了他的問題,「哥譚阿卡姆大學榮譽畢業生,一名……預言家。」
還未等湯姆想起來阿卡姆大學是個什麼大學,就先關注到仍面那個字眼,他重複道:「…預言家?」
「對,沒錯,就是你想得那樣,」自稱米斯特莉的少女乾脆利落道,「我預知了你的動作,然後阻止了那個女孩的死亡。」
湯姆沉默了。
他不信,一個字都不信
「那你……」但他的聲音瞬間急切起來,甚至有些破了音,「那你都能預知什麼?你可不……「
木斯特莉用一個名字打斷了他的假戲:「湯姆•馬沃羅•里德爾。」
湯姆的話嘎然而止。
這個鬼話連篇的預言家米斯特莉,也就是鬼話連篇的安娜,在心裡出了口氣,表面上卻依舊那幅老神在在的欠揍模樣,用一句話勾起了對方的震驚與好奇後,又壞心眼的閉上了嘴,一幅「只要你不問我就不說」的樣子。
——跟16歲的伏地魔交談真的是一件很心累的事啊。
他多疑,所以不應該試圖得到他的信任,應該讓他主動展現值得合作的誠意。
他狂妄,那就用最羸弱最讓他不在意的姿態與他對壘。
他聰明,能辨別出真話與假話.她就不說一句謊言。
永遠不要用自己的弱點對上別人的長處。
安娜沖湯姆調皮地眨了眼。
這是她的生存智慧。
——當然,阿卡姆榮譽畢業生只是玩笑,她短期內沒有去那裡進修的計劃。
湯姆冷冷地看向她,問:」為什麼找上我?」
安娜算了算時間,今日份的誠實已經用光了,於是開始編瞎話。她眼睛也不眨一下道:「我是來抱大腿的。」
湯姆準備的一堆話噎回了嗓子,一時沒說出話來。
「其實我來找你,」安娜一點腹稿也不打,彩虹屁就往出噴,「是因為我看見了你的未來,你是薩拉查•斯萊特林唯一在世的血脈,與眾不同的蛇佬腔,你鼎盛之時,魔法部都對你伏首稱臣,沒人敢直呼你的名號,你是當時最偉大的巫師,連鄧布利多都死在了你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