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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布利多快走幾步,一把推開了自己辦公室的門。
然而。
目光所及……空無一人。
他站在門口,頓了頓,從袖口抽出魔杖,尖端發出了一道光,但下一秒,仍舊什麼都沒有發生。
確實什麼人都沒有,除了……
鄧布利多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緩緩彼起眉。
地面上有一顆不屬於這紐扣……在他的目光中嘰里咕嚕地滾進了桌底。
——是誰?
安娜又被傑森叫走了……就在鄧布利多打開門的一瞬間。
什麼叫生死一線。
安娜腿還軟著,趴在床邊,半天站不起來。
「安娜,」傑森這次知道扶人了,他把驚魂未定的安娜抱在床上,焦急地問,」發生什麼了?你還好嗎?」
「我還好……」安娜深深地吸了口氣,捂著心口,」多虧,多虧你給我叫回來了。」
不然她對著鄧布利多真的編不出瞎話。
夜翼已經被傑森轟走了,此時房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於是安娜不顧形象地平癱成一張餅:」真得嚇死我了!」
傑森看見她這副樣子反到放下心:他了解安娜,如果真有什麼事,她絕對會一聲不吭,而不是這種抱怨的口吻。
傑森:「你剛才到底去哪了?」
「我剛才突然就被傳送到霍格沃茨了。」安娜說,「就跟你叫我姓名時我被召喚到你身邊的感覺一樣。」
傑森皺起眉:「別人也能召喚你?」
「不像,」安娜咬了咬手指,搖頭說,「我到覺得像是我做了什麼才導致我被傳走。」
她想起了不久前從圖書館裡弄到的那本書上的話:「『召來』和 『喚去』的表現方式是不同,原理卻是相似的。」
如果是原理……
傑森也想到了這一點:「你當時…說了什麼?」
「我說……」安娜回憶了一下,閉上了嘴,震驚的看向傑森。
她說的是:謝謝杰森哥哥,不要吃醋,我也…
安娜與傑森的目光撞在一起,都想起了話的後半句。
「這……」傑森眼角抽動,強壓自己激動的聲音,「這是什麼破咒語?」
肉麻不肉麻?
安娜原本也有點尷尬——她畢竟不是個真的小孩子,而且於這個身體也似乎並不是傑森的親妹妹,不過此時看到有人比她里尷尬,她立刻就停止了在心底扣沙雕。
就當是小孩子滿嘴跑馬了,小丑成天逮誰愛誰,「蘇皮」「甜心」「吻我」不要錢一樣往出噴,也沒少塊肉。
不過……她和傑森之間為什麼會有這種狀態詭異的聯繫呢?
安娜來到這個世界,怪事見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但前提這個怪事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這個DC與HP混合的世界處處透著不正常。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哥譚與霍格沃茨是兩條時間線 ——那邊飛鷹傳書氣笛火車,這邊手機電腦各種高科技——而兩邊都沒發現不對勁,
就像一邊完全不知道另一邊的存在。
不、不對。
安娜灰眼睛瞳仁微微放大。
是知道,但像不知道。
明明存在,無人思考,無人在意。
類比一個資料庫,有人對一段數據加密,封存在角落,而找到它需要一個搜尋引擎和一弗密碼。
傑森就是那個引擎,而安娜就是那段密碼。
在被需要的地方搬來搬去,成為連接兩個地方的橋——獨木橋。
安娜不笨,不然也不會被分到拉文克勞。她在一瞬間想到了很多:過去的樣子,未來的想像,夢或者死亡,不被記得的事物是否存在……
——但這些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世界沒有規則的框架,知識與邏輯得到的結果沒有意義。
她只能抓住現在。
安娜在牛角尖門口探頭探腦,但到底沒有往裡鑽,雖然有些徘徊,不過她到底很隨遇而安——只要活著,就一切都有意義。
事情雖然有點尷尬,但完全沒到該細想的時候。
「傑森,」安娜嬉皮笑臉地說,」這回主動權終於不只是在你手裡了。」
傑森撇了撇嘴:「你以為我想要?」
說話時如果耳朵尖沒有紅的那麼明顯,那這話還能顯得誠實一點。
安娜不跟一個小傲驕一般見識,只叮囑道:「我這把回去後,就先別叫我了,小心危險。」
傑森:「嗯,知道了這邊沒事。」
安娜:「我是說我那邊危險。」
傑森:「……哦。」
他從沒想過要把安娜拉回哥譚來。這裡瘋子云集,各路牛鬼蛇神只有想不到的,不存在沒有的。他愛哥譚的神秘和獨一無二,但不代表他可以接受她的畸形和扭曲,他會改變她。但現在,如果可以,傑森並不想讓安娜回到哥譚。
——哥譚。
這裡是會散發出腐朽惡臭的沼澤,是被愛與熱情遺忘的泥潭,是無人凝視的深淵,是鮮血淋漓塗滿罪惡的絞刑架,是惡意與欲望舔蝕下的鐵處女,是鬼影縈繞的化工池……
他恨她的無情,恨窄小的犯罪巷,恨夜間女人低咽的哭泣和男人沙啞的哀號……
如蝙蝠俠所說,他很衝動,偶爾還會有隱隱的偏執。
但他最恨的是……自己的無能。
可是他有了一個妹妹——在那樣黑暗的日子裡。
傑森從不跟安娜說她為什麼會是他的妹妹,因為他也不知道,他從不去想,沒必要想,他們相處的很好,雖然總是吵架,但這不能使他們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