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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手套白狼,愛麗絲小姐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紀德冷笑了一聲,「不過我們接受了。愛麗絲小姐,您也應該知道死在我們手上的小組織有多少。如果,這就是你所說的戰鬥與救贖的話,恐怕對我等毫無挑戰難度。」
愛麗絲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紀德一眼:「所以我才說紀德先生的政治相關的嗅覺很差啊!一定非要我把話講明白嗎?反正紀德先生也算是清楚我本質上不是什麼傳統意義上的那種好心宗教組織首領,我也就直接告訴您了:您以為擂缽街那麼多年為什麼都沒人動?恐怕,您會遇上不少來自......官方的那種強敵。這邊的某些高貴的大人物,與當初法國一手造成您今日的結局的那幾位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擂缽街改造恐怕會把某些人的蛋糕連盤子甚至是連桌子一起搬走,他們自然是要跳腳的。」
「......我接受了。那麼,在臨終之前,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愛麗絲小姐?為什麼您沒有選擇真正地收編mimic呢?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我這些天在輝光之鏡借住的時候,對您真正的異能力的一部分已經有所猜測了——您應該能夠做得到吧?」迷茫徘徊於世間尋求解脫與救贖的紀德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使命一旦完成,愛麗絲就不會再為自己與mimic的成員繼續維持延遲行刑,自己等人就可以得到解脫。
紀德隨後解釋道:「並非是尚且貪生,我等早已有覺悟;更何況,您就是用無法得到解脫來威脅mimic——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有效。」
愛麗絲停下了腳步:「紀德先生,我有一種最為誠摯的答案,也有一種最為虛假的答案,更有一種真假參半的答案,您想聽到哪一種呢?」
「每一種,愛麗絲小姐。」紀德沉默了一下後回答。
「真是貪心的大人啊。」愛麗絲感嘆著,但卻答應了下來,用詞也十分坦誠而直白,「不過嘛,就當作滿足您死亡之前的願望,我可以告訴您,您想知道的每一種。」
愛麗絲歪了歪頭,伸出右手,舉著食指,輕輕地朝紀德的方向左右晃了晃:「第一種說法。」
「我們輝光之鏡願意拯救每一個想要求生之人,但你們並無求生的**。救贖的門狹窄,道路太崎嶇,你們走得太遠,而我卻來得太遲。或許,讓你們以自己所認可的最完美的方式解脫才是正確的選擇。你們已經犯下的過錯無法改變,而你們自己又並沒有強烈的理解輝光的**;我不會自大到想要居高臨下地拯救你們的靈魂——唯有自己能夠救贖自己,而你們卻在放任自己沉入泥潭之中,我卻無法阻止。」愛麗絲誠摯地看著紀德,眼中終究還是流落出不忍。
隨後,愛麗絲對著紀德攤開了右手,將大拇指輕輕彎至掌心:「這便是我的第一種說法了。至於第二種嘛——」
「港口Mafia也曾傷害過不少無辜之人,但港口Mafia對於維持橫濱的穩定這件事十分重要。」愛麗絲將食指彎曲,搭在了大拇指上,凝視著自己的手指,斟酌著用詞,繼續向紀德說道,「不管真相如何,如果mimic還活著甚至加入輝光之鏡,不管是法國對日本官方的施壓導致輝光之鏡受到官方妨礙還是由於輝光之鏡擁有了大規模部隊從而導致各方對輝光之鏡的戒備程度上升,都會對輝光之鏡的絕對中立地位和在各方之間協調緩衝的勢力定位造成極大的影響,不符合我的最優解。相反地,如果mimic為輝光之鏡而死亡,武裝偵探社不會有意見,港口Mafia不會感到受威脅,異能特務科那邊和官方也可以免於歐洲方面的施壓從而接到輝光之鏡的間接示好——要知道,你們對於橫濱而言,只是純粹的混亂因素。」
說著這樣的事情,愛麗絲卻還笑出了聲:「要有點自覺啊,紀德先生。你們的到來可是讓我們十分苦惱。」
此刻,愛麗絲的話語是如此地殘酷,卻由於幼小的身形而顯出了幾分含著天真的殘忍,反倒越發讓人覺得背後發涼。
紀德苦笑著:「原來是這樣。那麼最後一種呢?」
愛麗絲神色中帶上了幾分面對【森鷗外】時的驕縱,氣沖沖地指責道:「最後一種說法?還用問嗎?你居然敢對織田作出手!而且還對孩子們出手!為了所謂的榮耀,你們早就自己踐踏了自己的榮耀!我們輝光之鏡還沒有必要做到港口Mafia那種不計前嫌的程度!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冤有頭債有主,你們簡直就是缺乏良好教育的典範!明明是替官方的某些傢伙們背鍋,發動輿論戰也好,在法國當地死戰不逃也好,潛入刺殺某些要員也好,轉入地下扶持某個政黨也好,投靠讓你們當替罪羊的高層的政敵然後取而代之也好,甚至你不仁我不義投靠國外某些勢力也好——隨隨便便就有無數種方法,每一種都比你們這種可笑的行為要好吧!」
被愛麗絲堵得無話可說,紀德嘆了口氣,問:「那麼,哪一種說法是你內心誠摯的想法,哪一種說法是你虛偽的表示,哪一種說法是你真假參半的言論呢?」
愛麗絲雙手在胸前比了一個大大的叉:「正是秘密讓女士變得有吸引力,就算是我,也已經到了想要有自己的小秘密的年齡啦,紀德先生。這次的問題可不能夠買一送一哦?」
「噗嗤——」安德烈紀德難得地笑了。
愛麗絲哼了一聲:「紀德先生——!您剛才絕對笑了吧?!」
氣氛意外地緩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