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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又是沉默,他其實心裡都明白,只是他已過而立之年,只有弘昀、弘時兩個兒子,而現在弘昀還死了。前三個兒子,都早早去世,這樣的打擊沖昏了他的頭腦,才讓他不假思索就跑到了毓慶宮。
胤礽瞅了他一眼,道,「喊太醫了嗎?病死的還是怎麼的?」
胤禛抿了抿唇,「喊了,幾個太醫幾個說法,絮絮叨叨講了不少,卻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合著,死的不明不白啊。」
胤禛還是沉默,就是因為不明不白,他才會瞎想。
「行吧,我陪你走一趟,誰讓你是我的寶貝弟弟呢。」
胤禛一愣,「你陪我走一趟,走哪?」
「去你府上啊。」
「去我府上?」去我府上幹嘛,看熱鬧不成?
「幫你看看你兒子死因,說不定還是個謀殺呢。」
胤礽扔下傻了眼的胤禛,自個兒去換衣服去了。
「走吧。」
「哦,哦,好。」
因為不想引人注意,胤礽並沒有備轎。
「四弟,咱們擠擠?」說著,胤礽就爬上了胤禛的轎子。
「......」胤禛原本準備說點什麼,見他已經上來,又閉上了嘴巴。
「你這轎子不錯,挺寬敞的。」
「......」比不上你的!
「心情不好?」
胤禛根本不想理他,誰死了兒子不傷心!
「擔心弘時?」
「嗯。」像是中了詛咒一般,愛新覺羅的子嗣前幾個總會意外生亡。康熙的孩子,胤礽的孩子,到他的孩子,總會有早夭。
「不用擔心,弘時會活的好好的,起碼也活到成年。」
胤禛又恢復了自己平常一貫的模樣,「又是你算出來的?」
「當然。」
以為胤礽在安慰自己,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不算好看的笑容。
「你笑什麼呢,還不如哭呢。」
「......」
「以為我在安慰你?不,不是的,這兒子長大了一直有一個目標,你猜是什麼?」
胤禛猶豫了一會,剛剛張口,胤礽又說話了,「好了,你不用猜了,我來告訴你,就是和你作對!」
「......」胤禛覺得,皇阿瑪之前之所以動了廢太子的心思,不是因為父子感情出現裂痕,也不是因為權利爭鋒,單純只是被這張嘴氣的。
「還有多遠啊?不是我說你,這轎子寬敞是寬敞,可這顛來顛去的,還不如走路呢。」
胤禛看了他一眼,終於忍不住吐槽了,「那你為何坐上來!」
胤礽給了他一個「你懂的」眼神,「為兄這是在與你患難與共!」
「......」胤禛其實現在特別想把他踢下去!
「太子爺、四爺,到了。」
聽見這句話,胤禛心底鬆了一口氣,以後若沒有絕對的證據,他絕不會去毓慶宮興師問罪了。
「二哥,下馬車吧。」
「嗯。」
下了車,胤礽端著個架子,也不說話,跟著胤禛就往院子裡走。
「你讓李氏把弘昀抱出來吧。」
不久,一個看著三十歲的女人,抱著一個孩子從遠處走了過來,眼睛還紅紅的,好似才哭過,「請太子爺、四爺的安。」
「坐下吧。」
胤禛看著自家側福晉這幅模樣,心裡也很是難受,李氏給他生了三個兒子,卻只剩下弘時了。
胤礽看著他懷裡的孩子,皺了皺眉頭,「把孩子給我看看。」
李氏一愣,「爺,昀兒他,已經走了。」
「孤知道。」胤礽一點憐香惜玉的想法都沒有,連太子的自稱都喊出來了。
胤禛悄悄瞥了胤礽一眼,「給二哥吧。」
「怪不得。」
「二哥,怎麼了?」
「我能去小阿哥的房裡看看嗎?」
由於,弘昀一直養在李氏跟前,所以,小阿哥的房其實就是李氏的院子。胤礽看向胤禛,胤禛看向了李氏。
李氏咬了咬牙,「殿下真能查出小阿哥的死因嗎?」
胤礽摸了摸下巴,「應該能吧。」
「請隨妾身來。」
李氏的院子並不大,房內也很樸素,服飾她的丫鬟都紅著眼眶,顯然跟著主子一塊哭了。
胤礽坐在桌邊,手摸了摸桌面,「這桌子新做的?」
「福晉屋內的桌子有些陳舊了,就換了一張。」
「屋內的花草倒是擺了不少。」
「府里有人說是要讓福晉保持心情愉悅,便送了這些花來。」
一個一個問題問下來,李氏院裡的一個小丫鬟臉色已經變了。
「喊個太醫來。」
因為小阿哥和李氏身體的原因,太醫來的很快。
「把這張桌子表面的漆颳了看看,這漆可不是普通漆呢,裡面的成分,不論是和這花上的一種香料還是李氏屋內的柜子放一起,都能起到一個不錯的作用。」1+1>2呢。
太醫大驚,心裡雖然疑惑為何太子會對這個有所了解,卻還是趕忙上前查看。畢竟,小阿哥死因成迷,讓四阿哥對他意見很大。
「孤說的可對。」
「太子爺英明,這漆本身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刷漆的時候被人混入了一種......」
胤礽聽著聽著就不麻煩了,直接拍了拍胤禛的肩。
「諾,四弟,那邊的小丫鬟,表情不對勁那個,是幫凶,有她,有證據,再查不出來什麼,你可真就是個廢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