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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
太令人不爽了。
五條悟砸嗤一下嘴,他攥緊了那片拼圖,天藍色的眼眸閃過一絲隱晦,“雜魚,遲早殺了你們!”
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對視一眼,繼而不約而同地轉移目光。
“晶子小姐,虎杖君沒事吧?”中島敦站在手術台旁邊,他擔憂地注視著嘴唇沒有一絲血色的虎杖悠仁。
五條悟將注意力轉移到手術台上。
與謝野晶子彎下腰,她伸手細細地在虎杖悠仁身體各處摸索了一番,“身體上的傷沒有什麼大礙,不過,有些奇怪。”
手掌附在虎杖悠仁的心臟處,與謝野晶子無意識地屏住呼吸,感受著手下心臟跳動的頻率,她說:“有一瞬間,他的心跳停止了。”
“停止?”五條悟上前一步,眼睛死死盯住與謝野晶子,“這是什麼意思?”
抽空瞥了臉色宛如冰霜的五條悟一眼,與謝野晶子收回手,徐徐說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她的目光落在清淺呼吸著的虎杖悠仁身上,“虎杖君身體的各個機能很好,就連之前受到的致命傷也恢復得很快,有著比普通人——不,甚至超於普通人的體質。”
“可是,不管是我剛剛檢查,還是不久前治療的時候,他的心臟都出現過驟停的情況。”
五條悟眼睛微眯,答案呼之欲出。
“也就是說,虎杖君的心臟就是一個定/時/炸/彈,他隨時都有可能因為心臟停止跳動而死亡。”與謝野晶子慢悠悠地把接下來的話說了出來。
“原因呢?”
“很遺憾,我不知道。”
與謝野晶子將手放在腰間,別在發間的蝴蝶栩栩如生,她說:“你們出現在這裡,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太宰沒跟你們說嗎?你們是怎麼出現在偵探社的。”
說著,她將視線轉向一旁的太宰治。
五條悟回頭去看還在裝傻的太宰治,眼神里已經稍顯殺意,“就只是,突然出現?”
音調毫無波動,就連情緒也完全隱藏了起來。
後脊樑的汗毛猛地豎起來,太宰治率先舉起雙手表示歉意,“呀嘞呀嘞,就只是開了一個玩笑嘛,五條君不會介意吧?”
五條悟總算知道了,眼前這個看起來毫無攻擊性的男人,嘴裡滿是謊話。
就在他要發動咒術的時候,與謝野晶子適時地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突然出現,用這句話來形容你們,也並沒有說錯。”
“什麼意思?”
與謝野晶子並未立即回答五條悟的問題,她只是從腿側抽出一把手術刀,又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張白紙,摺疊成一個方塊的模樣。
“這把刀就是你和虎杖君,這個方塊就是我們的世界。”
接著,與謝野晶子緩緩將手術刀從方塊的一側刺穿,刀尖進入方塊空白的部位。
“你們是撕裂開一個空間縫隙,進入到我們世界的。”
對上五條悟冰寒刺骨的眼神,太宰治這才毫無隱瞞地回憶道:“當時,偵探社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漩渦,我們伸出手去觸碰,都被彈了回來。”
“然後,沒過多久,你們就從那條裂縫裡面出現了,而那個渦流也消失不見。”
太宰治擺了擺手,語氣裡帶著一絲委屈,“我這不是為了試探五條君和虎杖君是不是真的忘記自己怎麼來到這裡的嘛。”
沒有理睬太宰治的辯解,與謝野晶子繼續說:“你和虎杖君原本並不屬於這個世界,強行進入另一個世界的後果,我們誰也不知道。”
“更別說,虎杖君心臟驟停這件事了。”
五條悟與與謝野晶子四目相對。
頓了頓,與謝野晶子又說了一句話。
“五條君,你和虎杖君才是一個世界的人。”
※※※
血海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牢牢地將虎杖悠仁連同吉野順平籠罩在了一個巨型繭中。
虎杖悠仁眼前一暗,再睜開眼睛,他正坐在台階上。
不遠處,殘陽落下餘暉,河水潺潺流過。
“好久不見啊,悠仁。”
身旁有人說著話,虎杖悠仁緩緩地轉頭,吉野順平正笑著沖他揮了揮手。
“啊。”
虎杖悠仁喉嚨里彈出一個音節,可是接下來卻是什麼也說不出,只能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活生生存在的人。
“哈哈哈哈,你幹嘛呀?傻愣愣的樣子。”吉野順平見虎杖悠仁呆頭愣腦的,他不由得捧腹大笑,伸出手肘頂了頂虎杖悠仁結實的腹部,吉野順平擦著眼角笑出的眼淚,“這麼久沒見,只知道說這一個字嗎?”
撞擊在腹部的是真實的疼痛感。
虎杖悠仁啞然了很久,等到吉野順平平靜下來,他才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兩個字:“順平。”
“嗯?怎麼了?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嗎?”吉野順平坐在虎杖悠仁身邊,原本被頭髮遮住的右眼完全顯露出來。
額頭上還殘餘著好幾個菸頭的傷疤。
見虎杖悠仁的視線落在自己額頭上,吉野順平抬手摸了摸自己凹凸不平的傷痕,他漫不經心地說:“這個啊,受傷太久了,想消也消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