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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庭夜的嘴角噙著一絲溫和的笑,晴綠色的瞳孔也被沙漠與日落同化為偏金的色澤,溫柔到不可思議。
這不禁讓他回想起,這個人在事發第二天後冷淡平靜的面孔。
琴酒又頗為冷淡地看了一眼開心舔糖的小白虎,心底情緒不明。
即將入夜之時,秋庭夜和銀狼回到了營地里,用著前人留下的物資裝備燃起了篝火。
沙漠的夜晚很冷,與白日裡的溫差極大,即使是帶足了裝備,還有著篝火取暖,秋庭夜仍舊覺得有些冷。
這是他在空茫的沙漠中一人的夜晚,燃燒著一人的篝火,做著一人的夢。
半夜的時候,沙漠裡又捲起風沙,即使有著防風壁的守候,篝火所能帶來的溫暖也少了一些。睡夢中的他也感受到加重的冷,將身體蜷縮了起來。
沒有睡覺的銀狼一直默默看著他,在他將身體蜷縮起來的時候,早已經恢復為原本體型的銀狼往他的身邊邁了兩步,靠在他的身邊。
迷迷糊糊中感受到熱源的秋庭夜將身邊的熱源緊緊抱住,皺起的眉宇也鬆緩了許多。
第二天醒來的秋庭夜見到圍著他給他取暖的銀狼,神色複雜了一瞬間,仍舊沒醒的銀狼甚至在他身上蹭了兩下,困得完全睜不開眼睛。
“其實,你也並不是那麼討厭我。”他輕聲說道,“你只是不願意靠近。”
他拍了拍銀狼的腦袋,低聲說道:“縮小一點。”
銀狼順從地變為幼小的體型。
秋庭夜收拾好裝備,抱起困得眼睛都睜不開的銀狼,繼續朝著下一個營地的方向出發。綠洲很遠,他還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夠抵達。
綠水長遠,道阻且長。
——
一年以後,當小白虎樂顛顛地為琴酒取回來一個重要的情報後,琴酒滿意地揉了揉小白虎的圓腦袋。
“嗷嗚~”小白虎開心地蹭了蹭他的手,他將一顆水果糖投餵給小白虎。
小白虎嘗試過很多的食物,但最為喜歡的,還是糖果的甜味。因此,在琴酒的風衣口袋裡,總是會多上幾顆糖。
琴酒本來沒想過讓小白虎參與進他的任務里,但之前發生過一次意外,讓他不得不講小白虎牽扯進去。
當時的情況其實很緊急,他手底下還帶了其他人,陷在包圍圈裡,當時最好的做法就是讓小白虎從角落裡鑽出去為他們提供方便。
但最終的結果是,他們配合得很好,也並沒有人懷疑小白虎其實並不是他的精神體。
經此之後,他便也開始讓它做一些不算複雜的工作,這些它都做得很好。甚至到後來,它也可以為他進行危險預警,還有行動干擾。
時間久了之後,他和那個人的精神體之間也愈發有默契,關係也越來越熟稔,小白虎也會為了自己喜歡的東西跟他撒嬌。
但令琴酒更為複雜的是,他和那個人之間的聯繫在最開始的虛化變淺後,就再也沒有因為時間和空間的距離而消磨,反而更加牢固了一些。
而那傢伙卻也仍舊遵守著約定,沒有回來。當那個人在沙漠裡待了將近一年之後,在一個寧靜的小鎮裡修整了幾周後,又轉道去了極北的冰原。
他經常會透過銀狼觀察那個人的狀態,這也是他會如此了解那個人行程的原因。
這麼長時間以來,琴酒見過他獨自一人時的溫和平靜,作畫時的認真專注,遇到危險時的冷靜自持。
還有偶爾突發奇想做出了奇怪菜式自己又不想品嘗,於是將菜式放在了銀狼面前的小小惡趣味。
望著黑乎乎的奇怪菜式的銀狼:嫌棄.jpg
但那個人偶爾也會坐在窗子上,吹著冷風,望著窗外的月色,一夜不睡,安靜地待到天明。
琴酒不曾見過那個人與什麼朋友同行,向來都是獨來獨往。不過,風一樣的人,大概也不需要有人同行。那個人的旅行計劃從未停止過,未來也將持續不止。
琴酒臉色平靜地飲下一杯酒。
“嗷嗚!”小白虎舔完了一顆糖,但它嘴饞還想要,圓溜溜的眼睛期待地盯著琴酒。
琴酒順手從衣側口袋裡摸出一顆糖來餵給它。
看著小白虎享受著與一年前截然不同待遇的貝爾摩德無語地抽了抽嘴角,實在無法將愛吃糖的小白虎和琴酒聯繫在一起。
多少有些離譜。
琴酒並不在意組織里奇怪的傳言,但貝爾摩德就像是瓜田裡的猹上躥下跳。
因為多次有人看到小白虎跟琴酒撒嬌要糖吃,許多奇怪的謠傳都涌動了起來。
比如,其中最正常的一條是:琴酒愛吃甜食。
雖然愛吃甜食這一點和琴酒並不相符,但個人口味也的確難說。
可謠傳里還有更奇怪的,比如琴酒從小缺愛,所以小白虎才是這種可愛又愛撒嬌的個性;還有琴酒其實只是外表冰冷,實際是個軟綿綿;還有經歷過一些童年創傷用一生來治癒童年的傷痛之類的。
聽到了這些謠言的貝爾摩德:“......”
雖然非常一言難盡,但也並不妨礙貝爾摩德繼續為這些謠言添幾把火來看琴酒的笑話。
不過,那些人見過了真正的琴酒之後,就再也不敢這麼謠傳了。光是Alpha的信息素壓制,就讓他們喘不過氣來,更不用說琴酒多年的冰冷氣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