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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對他的精神體銀狼的確很好,即使銀狼通常都是一副高冷不理人的樣子。
那個人會給銀狼投餵食物,會在沙漠無垠的星幕之下為銀狼梳理毛髮。但更多的,卻是在沙漠掀起風沙的夜晚裡,在風沙的呼嘯聲中,那個人的眉眼溫和,用自己清朗的嗓音給銀狼念書。
“人們要探尋更為遙遠的宇宙,因為他們不會為這小小的一片方寸之地所束縛。但宇宙的星空動輒千萬光年的距離,即使人們走得再遙遠,也會永遠記得自己的家園。”
“那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故土,是繁花開滿大地的眷戀留存,是回憶與愛的枷鎖,也是終末後靈魂的歸依。即使在宇宙中航行了再遠的距離,他們也會記得這樣一個存在,因為他們的心靈奔向了未來,卻也留在了美麗的故鄉......”
琴酒半躺在沙發上,凌亂帶血的繃帶散落在他的腳邊,身上的傷已經是重新纏繞包紮好。
他將身旁拘謹的小白虎攬了過來,閉上眼,耳邊迴響著那個人溫和又清朗的念書聲,眼前浮現的是對方在昏黃的燈光下低眉望著書頁,指腹在頁腳輕輕摩挲後翻過紙頁,安然又寧靜的模樣。
但他念書的背景音,卻分明是呼嘯的風沙。
琴酒開始更多的將目光放在那個人的身上。
第117章 番外十、旅者與暗梟的咫尺與遙遠
烈日下的金沙灼目晃眼,滾滾熱浪在這片土地中醞釀著極致的熱,廣袤的沙漠之中,系在雙峰駱駝上的鈴鐺叮鈴作響,用清脆的鈴鐺聲覆蓋黃沙的記憶,留下膾炙的餘音。
沙漠中也有風,但是熱風卻會將行人烙印在黃沙中的足跡覆蓋,使人們迷失來時的路。因此,在沙漠中長久生存的人們,通常都有一套自己的尋路方法。
秋庭夜從村民那裡學到了這種尋路的方法,但他用得卻不是很熟練,因此會自己往沙漠裡深入走遠一些,算是鍛鍊新學到的在沙漠裡尋路的技能。
前幾次往沙漠內部走的時候,他都有人帶著,但這一次卻是他自己一個人單獨行動,往村民給他的地圖裡標記的營地位置走去。
這些營地是曾經的挑戰者們在沙漠中搭建的臨時駐紮地,一般都在防風壁的後面,方便在夜晚休息的時候不會被風沙直接吹走。
他現在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距離,已經超過了曾經村民帶他來過的範圍,剩下的路,也只能由他自己來找。
沙漠裡全都是隨處可見的黃沙,看久了也會感受到視覺上的疲憊。天空中沒有任何一朵雲彩,唯一存在的只有那不變的太陽散發著無窮的熱量。偶爾運氣好的話,才能看見零星的一兩朵仙人掌。
秋庭夜很熱,卻能夠忍受得住,呆在沙漠的這幾個月里,他也習慣了這樣的熱量。
但是銀狼卻有些承受不住了,雖然銀狼只是一個精神體,但仍舊擁有著感官的觸覺。
雖然已經過了正午最熱的時分,但太陽還沒有落下,滾燙的溫度仍舊凝聚在地面上。腳底下的沙子實在是太燙腳了,爪子直接接觸沙面的銀狼有點想鬧脾氣。
秋庭夜注意到了銀狼越發放慢的速度,疑惑地問道:“怎麼停了?”
銀狼高冷地盯了他一眼。
秋庭夜看見了銀狼似是無處安放的爪子,有些無奈地說道:“很燙腳嗎?你本來可以和前幾次一樣留在村子裡等我回來的。”
銀狼默不作聲地盯著他。
“如果承受不住的話,就縮小體型吧,會好一點。”
銀狼有些懷疑,但如果縮小體型能讓它感覺好一點的話,也不是不可以。於是它如秋庭夜所說,將體型縮小為幼狼的模樣。
秋庭夜向銀狼走進了幾步,然後將縮小的銀狼從地面上抱了起來,往下拉了一點上衣的拉鏈,然後將小銀狼塞進了自己的衣服里。
銀狼驚訝地睜圓了眼睛。
秋庭夜拍了拍銀狼的腦袋,輕聲說:“不能走的話,就這樣休息一會兒吧。”他的手上拿了其他的東西,空不出去手來抱小銀狼了。
又走了一段距離後,他終於找到了地圖上營地的位置,營地的背面就是一個並不算高的防風壁。
秋庭夜進入到營地里,裡面還有一些可以長久保存的物資存在,想來也是有人在裡面添加了一部分必備物資的緣故。
秋庭夜在營地里修整了一會兒後,就繞道前往防風壁的上方,站在最高的位置看著底下的漫漫黃沙。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太陽只有一個,但在沙漠裡見到的日落與在大海中的日落有著不同的區別。赤輪緩緩地自沙漠的邊緣落下,孤獨又燦爛地落下一天的帷幕,等到第二天的時候又重複著前一日的旅程。
震撼而輝煌。
黃沙的金與夕輝的紅交結在一起,荒蕪蒼涼的沙丘被風雕刻形成了特有的紋路,稀少的岩石也被風沙腐蝕成扭曲的模樣,形成了天然的藝術品。
即使他現在站在高處,周圍是一望無際的黃沙,但天空卻仿佛與大地貼在了一起。除了沙漠與天空之外,一切都渺小極了,在大自然里創造出奇蹟的人也不過是一粒為不可見的沙礫而已。
秋庭夜為這沙漠中的日落留下珍貴的影像,又安靜地在防風壁上待了一會兒。
銀狼安靜地蹲在他的身旁。
透過銀狼的視角,琴酒同樣也看著這壯闊的一幕,視線停頓了一會兒後,他將目光投向了身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