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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只知道,這一次算是逃過了。
濃重漆黑的夜色沉沉地壓下來,少年抬眼望去,眸色是從未有過的深沉,身旁的斯內普在等待著,等他會開口說些什麼、
德拉科只是在想,這樣枯燥的夜空,一顆星星的微光也沒有,西昂不會喜歡的。
「黑魔王,交給了她一項任務,我想你還不知道這件事吧?」過了許久,直到禁林深夜的微風吹拂過肩頭,德拉科突然開口說。
斯內普原本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回到禁林外時和德拉科站上許久,也許是得知西昂成為食死徒的消息讓他太過愧疚,也許是這寂靜的深夜,讓他煩躁的內心平淡了下來。
他想起從前無數個深夜,父親的打罵嘶吼聲和母親的隱忍抽泣聲交織在一起,曾是他許多年的噩夢,那時有個女孩,她有著一頭鮮亮的紅頭髮,披在肩上的時候吸滿了無數陽光,那就是那段黑暗歲月里唯一的光了。
可那束光後來也不見了——
就是因為那個人。
伏地魔。
原諒他稱一次伏地魔吧,臣服於他袍下,口中必須加上的「我的主人」,行走在刀鋒上,胸口頂在荊棘前,這樣的日子,如果不是內心的懊悔和愛,他不知道怎麼能堅持下來。
而現在,另一個女孩也落進了伏地魔的陷阱中,那是他的救命恩人死前拜託他照顧好的女孩,現在也要失敗了嗎?
斯內普臉色沉得可怕,他嗓音沙啞,語調緩慢卻堅定。
「我們會知道的。」斯內普說。
六年級看似大多數時間都沒有課程需要上,但並不像大家想的那樣可以盡情地放鬆休息,而是必須用來努力完成老師布置的大量家庭作業。
英國的天氣總是以陰雨為主,當再次連著幾天淅淅瀝瀝下著小雨後,城堡到處蔓延著一種濕潤的霧氣,就好像在外面的場地多停留一會,空氣中的水霧下一秒就能跑進原本乾燥的頭髮里。
六年級的格蘭芬多們都呆在休息室里,不少人對下午沒有戶外的課程鬆了口氣,只有零星幾個人垂頭喪氣地把《神奇動物在哪裡》這本書塞進書包里,挎著包不情不願地往外走,還在抱怨自己為什麼想不開報了這門課。
西昂也選修了這學期的保護神奇動物課,她也很快裝好書包,正要離開休息室時,突然被身後的哈利叫住。
「西昂,等一下,」他快跑過來,一隻手上還拿著剛剛在寫魔藥論文的羽毛筆,他把另一隻手拿著的傘遞給她,「帶上傘吧,我是說,最近幾天的鬼天氣你也知道,赫敏說晚飯時應該還會下雨。」
「謝謝你,哈利。」西昂笑了一下,沒有拘謹地接過了那把透明雨傘,傘柄尾彎起,她握住那裡,還有哈利手掌殘留的溫度。
哈利撓了撓頭,卻不小心被手上的羽毛筆在臉上劃了黑黑的一道,他紅著臉在眼睛下方使勁擦著,沒想到自己怎麼變得這麼糟糕。
「清理一新。」西昂抽出魔杖幫他掃淨那條劃痕,那裡已經紅了一片。
「那哈利,我先走啦。」
「再見。」哈利擺擺手,懊惱地回頭,又想起自己原本想問的事情,剛要叫回西昂,卻發現她已經離開了休息室。
馬爾福也參加了這學期的保護神奇動物課提高班嗎?
還有,
你和馬爾福現在是什麼關係呢?
哈利搖了搖頭,這些他本就不該問的,很快朝原本的座位走去。
事實上,哈利是多慮了的,德拉科並沒有報名這學期的提高班。
這是這學期第三次保護神奇動物課,西昂提前在書上看了這節課要學的角駝獸,在海格牽著兩頭角駝獸走來時還是被吸引了不少。
它比自己還要高不少,西昂想,大概和德拉科差不多高,但是在海格面前就像普普通通的馬匹一樣。全身紫色的角駝獸脊背隆起,頭上長著兩支看著就很鋒利的長犄角,西昂在幾個斯萊特林身後向前探頭,發現它們的大腳板很厚實,四隻腳趾頭在踩著的楓紅樹葉上異常明顯。
布雷斯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側了側身看到是探著頭的一個格蘭芬多的小獅子,黑色的短髮發旋撞進他眼裡,讓他不由得想到自己學院最近經常跟在自己身邊的潘西。
他笑了一聲,卻落進女孩耳內。
西昂不好意思地收回身子,「抱歉,我是不是有點,太靠前了?」
布雷斯搖搖頭,往一側靠,「沒關係,你站到這裡吧,」他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孩,卻沒有惡意,「你倒是要比潘西高一點。」
潘西——潘西·帕金森,西昂大概知道這兩人什麼關係,點了點頭,「我也不算很矮的。」
「是,離的近了才知道,德拉科之前總是說你個子嬌小,下了課我可要反駁他一次。」
「他總喜歡這樣說,」西昂淺淺提起嘴角,注意到布雷斯的說辭,又問,「之前?很久以前嗎?」
布雷斯把教材放回書包,這節課看來是用不到了,聽到西昂的問題,想了想,說,「上個學期吧,這個學期他不怎麼留在休息室里,我們都以為他是去圖書館學習呢,你們不是經常一起嗎?」
他看到女孩低著頭,然後輕輕搖了搖,他乾笑一聲,說,「可能是家庭作業太多了,他不得不多花時間去寫作業了。」
「角駝獸的兩隻角非常的堅硬,甚至要比火龍皮還要硬,我想你們都知道,火龍皮材質的手套價格昂貴,」海格喘著粗氣在前面向同學們介紹神奇動物,他拍了拍身旁那匹角駝獸,對方很不給面子地從鼻子裡噴出渾濁的氣體,昂起略透著灰色的頭顱,海格笑了一聲,「這傢伙是我之前在斯諾多尼亞山發現的,幸好發現的及時,不然可能你們都見不到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