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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需要幫助的,來找我,或者我們。」斯內普說。
「我會的。」
所有的課程都暫停了,所有的考試都推遲了。在隨後的兩天裡,有些學生被家長從霍格沃茨匆匆接走——鄧布利多死後的第二天早晨,帕瓦蒂孿生姐妹沒吃早飯就走了,扎卡賴斯·史密斯也跟著他那趾高氣昂的父親離開了城堡。西莫·莫尼甘斷然拒絕跟他母親一起回家,他們在門廳扯著嗓子吵了一架。
那麼多男男女女的巫師擁到了霍格莫德村子裡,來向鄧布利多做他們最後的告別。
第二天哈利一早起來收拾行李,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將在葬禮結束一小時後出發。他現在的心情非常複雜,看到死去的鄧布利多時有絕望的痛苦,而在斯內普私下裡的告知中,他得知鄧布利多其實並沒有死去,他還為此做了保密咒,現在除了鳳凰社的人,只有他、羅恩和赫敏才知道這件事。
所以說,那晚塔樓上的兩個人——馬爾福和西昂並沒有殺死鄧布利多,相反,他們還幫著鄧布利多一起營造了一個騙局,只是為了讓全世界的人,尤其是伏地魔相信——鄧布利多已經死了。
而他現在要去參加一個所謂的葬禮,為一個根本沒有死去的人,不得不說,這也太荒謬了。
哈利撓撓頭,發現現在禮堂里的氣氛非常壓抑,羅恩也一臉古怪,正格外心不在焉地切著他的熏魚。
在那邊的斯萊特林長桌上,克拉布和高爾湊在一起竊竊私語,雖然兩人都是身材粗笨的大小伙子,但中間少了那個蒼白瘦長的馬爾福,還是顯得特別孤單。
馬爾福——
想到他,哈利就會極其記起那天在桃金孃盥洗室發生的事情,他當時還用斯內普的神鋒無影傷了馬爾福,他忍不住笑了出來,卻連忙捂住嘴,他抬頭看到教師座位上的魔法部部長魯弗斯·斯克林傑正襟危坐,目光卻格外落在他身上。
今天是葬禮,哈利想,他必須表現出鄧布利多真正死去那樣悲傷,對,就像昨晚還不知道實情的自己一樣,這樣想著,他臉上立馬流露出一種分外悲痛的神情,和禮堂里其他人甚至沒什麼區別。
這是夏季一個最最美麗宜人的日子。
參加葬禮的教師和學生們出了禮堂,朝著黑湖的方向走去,溫暖的陽光照在哈利臉上,他看到已經有一半的椅子坐滿了人,卻沒能看到西昂的身影。
緊接著,全體人員都已落座,就連城堡中的幽靈也來了,他們在陽光下幾乎看不見,只有走動時才能辨認出來,在明亮的空氣中閃爍著虛幻的光芒。哈利聽到了隨之響起的音樂,宛如另一個世界飄來的仙樂——
是黑湖底的人魚在表達他們的憂傷與哀痛。
海格沿著座位中間的過道慢慢走著,他在無聲地抽泣,哈利不知道海格是否知道事情的真相,因為他哭的實在是很傷心,臉上掛滿了亮晶晶的淚水,他看到哈利懷裡抱著鄧布利多,那是斯內普用魔法做出來的一個逼真的人體,真正的鄧布利多現在應該躺在格里莫廣場等著藥劑消退呢。
有一個小個子男人從座位上離開,他站在鄧布利多被放好的遺體前,距離太遠,哈利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大概是一些沒有多大意義的誥文,哈利突然想起鄧布利多說過的那幾個詞:「笨蛋!」、「哭鼻子!」、「殘渣!」和「擰!」,於是又一次忍不住想笑......
有水花潑濺的聲音從左邊傳來,是人魚冒出了水面,也在仔細傾聽,直到小個子男人終於結束他漫長的演講,他們才回到了水中。
突然有人尖叫起來,一隻鳳凰從湛藍的天空中飛來,青綠色的喙銜著一根細長的棕黑木棍落在擺放鄧布利多遺體的桌子旁,哈利努力地探著身子向前看,他發現赫敏和羅恩也是這樣想的——
那不會是鄧布利多的魔杖,真正的魔杖昨晚已經被斯內普一起帶走了。
福克斯將那根魔杖放在鄧布利多胸前,最後鳴叫一聲,飛上了藍天。
耀眼的白色火焰從鄧布利多的遺體和那張桌子周圍躥了出來:火苗越竄越高,遮擋住了遺體,有白色的煙霧裊裊升起,之後呈現在人們眼前的是一座白色的大理石墳墓,把鄧布利多的遺體和安放遺體的桌子都包在了裡面。
葬禮就這樣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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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莫廣場12號。
德拉科心不在焉地擺弄著手指上的戒指,他不停地摘下又戴上,面前擺著一份新送到的《預言家日報》,小天狼星布萊克就坐在他的對面喝著克利切端上來的一杯朗姆酒。
「所以你也沒去參加葬禮?」德拉科裝作漫不經心地問。
西里斯看了他一眼,放下杯子,吧嗒吧嗒嘴,「這酒可真是難喝。」隨後他才休閒地靠在沙發上,「當然沒去,昨天上午這裡就我、你、納西莎三個人,你不會把我當空氣了吧?」
德拉科意識到自己問了個多麼愚蠢的問題,有片刻的羞惱,很快又問,「怎麼,你也對那種幼稚的假葬禮不感興趣?」
「當然不是,」西里斯撇撇嘴,「誰不想去參加一場熱鬧的聚會呢,可惜小矮星彼得沒被抓到,要不然我才不會每天都呆在這所無趣的老房子裡。」
原來是這樣,德拉科點點頭,目光落在那杯喝了一半的朗姆酒上,鬼使神差地,他讓克利切拿來了一個空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