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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覺得這位大小姐好像和小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第90章 第九十章 洛麗瑪絲玫瑰
地窖的火光輕輕搖曳,這條通往斯萊特林休息室的幽徑里,不疾不徐的腳步聲由遠到近,愈來愈清晰。
鉑金髮色的少年在入口處站定,橘色的光並不能幫他這張天生看起來蒼白冰冷的肌膚襯出些溫度。他面無表情地低下眼眸,抱在懷中的少女雙頰微紅,眉間微皺,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或許因為喝了酒,地窖的溫度對她來說有些低,四肢尤為緊繃,然後又不適地往他懷裡鑽...
德拉科淡定地收回目光,開口道:「純血。」
接到正確指令後,休息室的門緩緩打開,他頭也不回地徑直穿過公共區域走上樓梯,輕車熟路地用姑娘的側身推開寢室的木門,目光鎖定正中間的床,最後粗魯地將手中這具柔軟身體扔在了上面。
磕到後腦勺的赫爾嘉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隨即將呼之欲出的疼叫扼殺在了咽喉里,翻了個身背朝德拉科,重新恢復了昏睡的樣子。
德拉科抬了抬眉,雙手抱胸坐在床沿,盯著姑娘的後腦勺,刻意在語氣裡帶上幾分嘲諷,評價道:「演技拙劣,赫爾嘉。」
赫爾嘉猛地張開了眼睛,深藍色的瞳孔泛著澄澈的光,她動作自然地轉過頭,莞爾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語氣只帶著幾絲詫異,好像男孩能發現她在裝睡本就在她的預料中。
德拉科高傲地昂了昂下巴,自信地說:「畢竟只有我知道你喝醉後到底是什麼稀泥樣。」
赫爾嘉的腦中瞬時閃過二年級時在火車上發酒瘋的場面,耳根漸紅,為了避免尷尬,她裝模作樣地咳嗽幾聲,轉移了話題:「馬爾福先生還好嗎?」
她剛出獄還沒來得及了解最近的新狀況,順口就提了一嘴。
德拉科沉吟片刻,灰暗的眸子失神了一會兒,語調平穩緩慢,自嘲似的反問道:「你指哪個馬爾福?是想送你入獄那位?還是你眼前這個?」他的神情忽然冷若冰霜,慢慢拉近與赫爾嘉的距離,直勾勾地鎖住著她的視線,「——你眼前這個喜歡亂吠的馬爾福。」
赫爾嘉感受到了迎面撲來的怒意,她咽了咽口水,心虛地不敢移開目光,臉上被對方呼出的氣體噴得濕潤溫熱。看來德拉科對審判室里的話耿耿於懷,自己當時為了和他撇清關係確實說了些狠話,但是赫爾嘉想不明白的是,以德拉科那顆精明的腦子,怎麼會不知道她背後的良苦用心呢?
沒見幾面的馬爾福夫人都能明白,身為男友的德拉科卻看不懂?
想到這,她忽然有些懊惱,眉頭緊鎖地反駁道:「我那是為了你好,你感受不到嗎?我以為我們兩個是有這種默契的!哦!梅林!你居然真的覺得我在罵你?!」
德拉科不可思議地望著火氣比他大,聲音比他還響的姑娘。其實他氣得並不是赫爾嘉當庭羞辱自己,而是她自作主張的把他排除在外,把他當個陌生人,隨時準備保全他家為大義獻身的模樣,若不是波特及時出現,或許赫爾嘉現在已經在阿茲卡班和攝魂怪探討人生了。
「你以為自己很高尚嗎?」德拉科緊緊抓住赫爾嘉想把他推開兩隻的手腕,繼續帶著怒氣諷刺道,「波特要是沒醒來,我是不是還要拿著赫爾嘉·布萊克入獄的報紙,在霍格沃茨禮堂傳頌一下你捨己為人的精神?」
「呵呵,那你準備怎麼辦?」赫爾嘉覺得德拉科在五十步笑百步,於是不甘示弱地譏笑道:「當時馬爾福大少爺要是再多說半句話,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他帶著全家來阿茲卡班和我湊一桌驚險刺激的娛樂橋牌?哦對了,再加上攝魂怪,我們還能湊兩桌!」
「你!」
德拉科惱羞成怒地瞪著她,因為她魯莽的疏遠,也為了局勢下自己的無力。
「德拉科,」赫爾嘉突然降低了語調,繼續說,「我不希望你為了我釀成大禍,你該聽馬爾福夫人的話,」她慢慢抽出自己的手腕,主動抱住了男孩,聞著屬於他獨特的體香,語氣也愈來愈平穩,「一切都瞬息萬變,你該毫不猶豫地捨棄我,當時如此,未來也如此,正在需要你的,是馬爾福家,是你的父母。」
赫爾嘉深知他們的將來布滿荊棘,至少,這次事件便是序幕。德拉科尚且沒有能力代表馬爾福家的立場,她的周圍也出現了太多潛在的危機,她不能自私地帶走人家的兒子,這樣會害了德拉科。
她身體裡流動的血液,她不為人知的出身,她離奇的遭遇,還有那一句刻印在記憶深處的預言——六月魔女之列,扭轉命運。
不由地往行李箱的方向瞄了一眼,母親的筆記就藏在夾層。
一場計劃悄然布局。
在這漫長几十秒內赫爾嘉收緊了這個擁抱,像是最後一次,她閉上眼貪婪地呼吸著男孩的氣息,腦海里放過一幕又一幕屬於兩個人的記憶,將攥在手裡的項鍊偷偷放進德拉科的外套口袋裡,在他耳邊忽然嫣然一笑,微微張開嘴。
「我們到此為止吧。」
女孩的笑容定住了,德拉科的嗓音低沉沙啞,帶著三分疲憊。
這該死的默契。
雖然這也正是她想說的,但是當這句話先從德拉科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能感受到心如刀割的滋味。
一時竟無語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