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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箏有模有樣地展開扇子扇了扇,烏溜溜的眸子瞅向腹誹不止的蕭瑟,「帥不帥氣?」
「帥。」蕭瑟違心地應了一聲,他見小姑娘歡喜的模樣有些好笑,「現在天冷,還不到用扇子的時候,你先把它收起來。」
秦箏點點頭,把扇子收好裝進匣子裡,擱到書案背後的柜子上,正對著那柄掛在牆上的純陽劍,「壞東西,你給我準備了什麼禮物呀?」
蕭瑟一手支著腮,一手把蹦躂回來的小道姑撈到腿上坐下,他笑道,「不是還有兩天麼,提早讓你知道就沒有驚喜了。」
秦箏想了想也是,就是因為不知道她才會期待呀。
她彎了彎眼,笑眯眯地抱住他的脖子親了一口,「那我就等著啦!」
蕭瑟微微垂眸,撓了撓她的細腰,秦箏怕癢,沒忍住笑了出來,反手就撓了回去,可蕭瑟不怕,大大方方地讓她摸,誰知一眨眼,腿上坐著的小人就游魚一般地滑遠,連帶著他別在身後的天斬也被拿走了。
「給我玩會兒。」小道姑搖了搖黃金長劍。
蕭瑟輕笑一聲,抖了抖袍子在床榻上盤坐起來,他今日得了謝之則的一縷真氣,半步神遊之後的感受有諸多不同,正待好好參悟。
閉眼之前,小道姑在盯著天斬。
睜眼之後,小道姑還在盯著它。
一個下午的時光彈指即逝,蕭瑟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番全身的關節,他下了床,問道:「別人是熬鷹,你這是在熬劍?」
「它居然不理我!」秦箏氣鼓鼓地一指那柄黃金色的長劍,大有告狀的架勢。
她御劍仙的名頭也不是吹的,連心劍那樣的認主之劍都可以御,偏偏這天斬不行,難道因為它是天子之劍?
蕭瑟揉了揉她的頭,哄道:「乖,玩雷無桀的心劍去。」
正在自己房間裡調息的雷無桀猛地感覺到背後躥上一股寒氣。
秦箏撇撇嘴,捏著他的手腕仔細查探,「為什麼你還是半步神遊?國師一臉神秘地不告訴我,那天下第一樓這麼古怪,我怎麼知道咋回事。」
蕭瑟抽手反握住她的細腕,「晚上說不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你不休息一下麼?」
她都瞪了天斬一個下午了。
小道姑摸摸肚子,嘟了嘟嘴,「我餓了。」
回王府的時候他們誰都沒提,秦箏在天下第一樓里吃了兩個糖餅,那時還不覺得有什麼,等回房間以後秦箏才覺得有一點點餓。
蕭瑟一愣,看著她滿臉苦瓜相的模樣呆了一瞬。隨後輕笑起來,伸手揉了揉她癟癟的小肚子,「是我思慮不周,一時忘記了。」
嗯,小姑娘還在長身體。
秦箏臉一紅,拍手打開他的爪子,「已經到時辰了,快讓徐管家擺飯!」
「你也是主子,哪有讓自己餓肚子的道理,使喚他一聲不妨的。」
蕭瑟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旋即出門去吩咐徐管家準備晚膳。
晚膳過後,一行人在王府的正廳里坐著,蕭瑟沒帶天斬,他的劍法丟了那麼多年,一時半會兒撿起來也難,還不如先用著無極棍。
再說今夜去赤王府,最壞的打算便是沒法把無心帶回來,以他們的身手,全身而退不是難事。
秦箏抱著玄鶴唳天,幽熒的藍火隔著鏤空的劍鞘靜靜地燃燒著,夜裡去闖別人家,松間雲鶴那般亮眼的劍就不帶了,連護體真氣都要斂一斂。
四人都穿著緊身的夜行衣,時辰一到便翻牆而去,司空千落看著他們的背影,忍不住開口吐槽:「一個皇子,一個道姑,一個殺手,一個傻子,他們這是什麼組合?」
「你應該說的是兩個半步神遊,一個雷小劍仙,半個殺手榜第五,這是讓別人有去無回的組合。」
唐蓮輕輕嘆了一聲,又看向旁邊坐著喝茶的謝宣,「謝先生,他們此去萬一被赤王發現鬧到陛下面前……」
「做不到掩人耳目的,鬧出的動靜大小取決於他們的速度有多快,至於宮裡。」謝宣慢悠悠地吹了口茶沫,「你看之前白王醫治眼睛的時候,蘭月侯、五大監都在場,陛下又怎會不知赤王之心。只是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幾個皇子這般爭鬥罷了。」
他幽幽嘆了一聲:「天家無情,勝者為王,這就是奪嫡之爭啊。」
秦箏是第二次夜闖赤王府,可惜她是個小迷糊,大晚上摸黑抓瞎,早就記不得上次走過的路了。
冥侯倒是對這種事情熟門熟路,只是他心裡記掛著月姬,路過那滿載著鶯鶯燕燕的後院時腳步避不可免地停頓了片刻。
他心裡有了不妙的預感,恍然想起蕭瑟答應帶他一起時那臉上意味不明的眸色,渾身氣息一冷,驟然冒出一絲殺氣。
一隻手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潔白如玉。卻修長有力,一掌就將冥侯外放的殺氣按了下去,蕭瑟低聲道:「我那個弟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若這點準備都沒有,便直接回去等消息吧。」
秦箏和雷無桀兩個不認路的走在後頭,聽到蕭瑟這話不由豎了豎耳朵,壞東西又在和人打什麼啞謎?
四人在赤王府潛行了約一炷香,可秦箏說的那間有惡臭的小院就好像在赤王府里消失了一般,蕭瑟擰了擰眉,看了眼小道姑,後者眨巴眨巴眼,小聲問道:「不會是見勢不對偷跑了吧?」
龍邪還關在永安王府里由雪月城弟子看守著,蕭羽將他派出去以後沒有回音,怕是已經料到有不好的結果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