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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道聖旨本是無人知曉的,但有人見到小王妃離開太安殿的時候從瑾宣大監手中拿了兩卷聖旨,小王妃在離開皇宮的時候宣了一道聖旨在宮門口,另外一道聖旨卻壓著秘而不發。
有心人甚至在猜測那第三道聖旨是不是有太子人選有關。
白王府。
「若是龍封捲軸,一封給到欽天監,一封給到五大監,那第三道聖旨應當和皇位無關。」蒙著白布的凌邵翰輕聲道。
白王蕭崇站在窗前看著大致修葺完成的庭院,他摘下了眼前那圍了十幾年的白布,一雙清亮淡然的眼眸看著雪地里的霜白,臉上神態不濃不淡,氣質從容,「父皇寵愛老六,對那位小劍仙愛屋及烏,第三道聖旨大抵還是和小劍仙有關的。」
這就著實耐人尋味了,要是和這位沒有世家背景也沒有官職的王妃有關,什麼樣的聖旨讓永安王藏著掖著不拿出來,連太安殿裡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清楚上面內容的怕是只有擬旨和落印的兩位大監,還有明德帝本人和永安王夫婦了。
「不必猜了。」一紫衣蟒袍的人從遠處走來,他雖然衣著華貴。但他淡然的神色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通的中年儒士,言念君子,溫潤如玉。
掌冊監,瑾玉公公。
「是賜婚聖旨。」
蕭崇微微一愣,賜婚?
凌邵翰起身朝聲音傳來的方向作了一揖,問出了蕭崇的疑惑,「永安王的婚事陛下不是已經下旨讓禮部籌備了嗎?」
就算如此,一封賜婚聖旨而已,蕭楚河藏起來幹嘛?
「發往禮部的那封沒有婚期。」瑾玉輕輕一嘆,「永安王府里的那封也沒有,但留了空,讓那位未過門的小王妃自己填。」
先讓禮部把婚禮的事物全都備上,接下去就看小王妃啥時候點頭同意嫁人了。
聖旨怕不是被蕭楚河藏起來的,而是被小王妃藏起來了。
蕭崇默了默,「看來不是愛屋及烏了。」
永安王歸京以後,明里暗裡鬥了多年的赤王和白王顯得無比滑稽,聖眷如此,誰都改不了那份偏愛。甚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別數年的虧欠疊加在那偏愛之上,讓人回想起過去,那個唯有蕭楚河是眾望所歸的太子人選的朝局。
「殿下,若是我們再不採取行動,怕是局勢會越來越不利。」凌邵翰輕聲說道。
蕭崇沒有回答。
一顆小腦袋從窗台下鑽了出來,軟糯的嗓音夾雜了一點雪地的冷意,「什麼行動,說來聽聽?」
屋內的蕭崇、凌邵翰、瑾玉,在另一頭全程靜默不語的顏戰天,全都沒發現她。
就站在窗前的蕭崇看著那個披著白色斗篷的少女,一雙纖細的胳膊從斗篷下伸出來搭在窗台上,玄青色的發冠束著青絲,一陰一陽的太極圖綴在發冠上,大眼睛,長睫毛,小翹鼻,朱唇嬌艷,膚色如雪,清純可人。
顏戰天按住了劍柄,她和蕭崇離得太近了,隔著一堵窗牆,她隨時都可以殺了他。
秦箏伸長脖子探頭進了房間,黑白分明的眼眸斜斜地睨了過去,「你想打架?」
她又看向偷偷運氣的瑾玉,「上次你和瑾威在旁邊干看著蘇暮雨他們阻我的帳還沒算呢,你也想打架?」
她再看蒙著白布的凌邵翰,「你怎麼老算計別人,幾年前顏戰天截殺蕭瑟不會是你攛掇的吧?」
第85章 琅琊,狼牙
▍你上次說見面禮下次補上,好大的見面禮哦。
小道姑每說一個人就一伸脖子,說到最後半個身子掛進了房間,蕭崇不著痕跡退了一步,淡淡地喚了聲:「弟妹。」
約莫是覺得這樣掛著有點累,秦箏貼著窗沿翻身進了房間,落地之後雙手束在斗篷里乖乖站好,「二哥好。」
蕭崇之前目盲,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秦箏的模樣。
顏戰天說她睚眥必報,凌邵翰說她一身稚氣,蕭崇聽過秦箏的聲音。如今再見到她本人,他只覺得出奇得一致。
純真乖巧,懵懂卻又透著清明。
「老六讓你來的?」
許是因為蕭崇和蕭瑟是兄弟,秦箏覺得他們兩人的聲音有點相像,她彎起了眼,點點頭,「對噠,他就在外面,不進來了。」
她素來大膽,伸手在蕭崇面前晃了晃,見他目光隨之游移,「二哥眼睛好啦?」
蕭崇不答,卻見秦箏自顧自地點了下頭,「好了就好,蕭瑟說過不了多久天啟會有大事發生,二哥若是眼睛還沒好,怕是有諸多不變。」
她就是進來傳個話,話已經帶到,她也沒必要繼續待下去。雖然她很想把這些在算計蕭瑟的人抓起來打一頓。但是費力又吃虧,她不想落了傷回去叫蕭瑟擔心,當然受傷需要躺在床上還要喝苦藥的日子也很難捱就是了。
於是她沖蕭崇揮揮手,翻出窗戶去一溜煙不見了。
這白王府,她來去自如,那麼大個活人進出都沒人發現。
顏戰天放下按在破軍劍上的手,瑾玉緩了呼吸,「這位小王妃實力深不可測,怕是和大監已在伯仲之間。」
蕭崇看著秦箏離去的方向,沉聲問:「二師父,近日天啟可有什麼變故發生?」
瑾玉思索片刻,「除了陛下的聖旨引人注意之外,倒有一件,前幾日永安王私闖後宮見宣妃娘娘,大監和赤王皆在場,事後卻無人揭露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