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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眉頭抖了抖,看著底下縱橫交錯的街道,心裡暗暗估算起落地的距離,「你練這輕功應該沒少摔地上吧?」
小道姑身形一滯,「哎……起初是摔過幾次……」
蕭瑟忽然打斷了她的回憶,「秦箏。」
「你今天要是敢摔下去你就死定了。」
秦箏看著那板著臉瞪她的傢伙,嘴角忽然泛出一連串的笑意,似乎覺得當著人的面笑不太合適,她乾脆悶頭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蕭瑟額角突突跳了兩下,抬手就要敲她腦殼,可一想到她總是掛在嘴邊的抱怨,手就懸在離她腦門寸許的地方。隨後沿著那小小的腦勺一滑,落在了她的肩膀上,「笑什麼!」
秦箏掩不住自己的幸災樂禍,明媚的眼眸眯成兩條細縫,像笑得賊兮兮的小狐狸,「蕭瑟,你在怕欸!」
「死誰不怕,我惜命得很。」蕭瑟看見前面漸漸靠近的山林,他們已經快飛到蒼山了。
「我不會讓你摔下去的,真要摔了我會護著你的呀!」
秦箏腳下再往前一點,乘風徐徐而落。
蕭瑟冷哼了一聲,「你可是我祖宗,我哪兒敢讓你護著。」
「你才是我祖宗。」秦箏小聲嘀咕,風一吹不知吹到了哪裡去。
兩人剛落到蒼山上,一道鋒利的劍氣就隔空劈了過來,玉清玄明嗡的一聲出鞘擋在身前,饒是秦箏反應如此之快也被擊退了數步,蕭瑟在身後扶住了她,擰眉望了望,蒼山好像是雪月劍仙的地盤,「你故意的?」
秦箏連忙搖頭。
「誰讓你們上來的!」說話的人聲音帶著冷厲,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秦箏活動了下被震得發麻的手臂,那日司空長風說過的話雪月劍仙最看不慣道士,由他二話不說就把李凡松的桃木劍折斷便可以看出一二,秦箏忍不住將玉清玄明收了回來,眼瞅著劍氣來的方向,「至少三里地。」
人未至,氣先行。
「你現在能判斷出他人在哪兒就不錯了。」
蕭瑟轉身就往山下走,他們算是誤入,現在離開李寒衣脾氣再怎麼不好也不會為難他們的。
秦箏小跑了幾步跟上他,「雪月劍仙為什麼不喜歡道士?」
「我怎麼知道?」蕭瑟有些詫異這小道姑今日居然這麼乖乖地就跟上來,放在過去可不得他一請二拖三拽著才肯罷休,「難得,你如果想硬闖,雪月劍仙必然提劍來砍你,這麼好的機會你居然放過了。」
第20章 槍與劍
▍我覺得每一個用槍的人都是最可愛的。
秦箏摸了摸玉清玄明的劍柄,「我那天見了他的那一招月夕花晨。」
「知道差距了?死心了?」蕭瑟一說完便在心裡否認了自己的話,這小道姑不服輸的很,不至於見了劍仙一劍就退縮。
「那一劍氣息之強,的確是我暫時還沒達到的境界,這幾日打坐時我一直在想怎麼破招,稍稍有了點想法,等我再琢磨琢磨。」
沒點切實的辦法之前她可不敢貿然跑去找劍仙,李寒衣又不是她的師尊師叔,瞧著脾氣可凶了,一個不高興把她的劍給折了怎麼辦?
「哦?」怪不得這幾天她在司空長風那裡只是光坐著,一點真氣的運轉都沒察覺出來,「說來聽聽。」
秦箏屈指敲了敲背後的劍,玉鋼製成的劍身清脆作響,「師尊曾說大道至簡,一劍可破萬法,我有一氣破蒼穹,亦有一劍碎星辰。」
小道姑唇角彎彎皆是自信,似乎的確一劍碎盡了星辰,以至那星辰盡落入眼底,在她眸中劃開萬般光點。
蕭瑟挑了挑眉,「太虛劍意?天下無敵?」
「你怎麼知道?」秦箏瞪大了眼,她不禁回想著自己幾時說過這話,可愣是沒想起來。
蕭瑟冷笑,「你喝酒的那個晚上說的。」
小道姑嗷了一聲連忙捂住臉,師姐說的對,喝酒果然會壞事,她腦子稀里糊塗地都幹了什麼呀!
「不過那時候使的幾手劍招確實不錯。」蕭瑟勉強誇讚了一句,「你緣何練兩套劍法?」
「我師尊和祁師叔都是劍氣雙絕,我也想成為和他們一樣的大宗師,且師尊說了,劍典與氣典相輔相成,兩套一起練能更好地領悟劍道。」秦箏看著遠方的城鎮,「我小時候身體不好,師尊很早就讓我練氣養身。但我太虛劍意練到第三重的時候,紫霞功才練到第一重。」
她摸了摸自己的頭,「我資質還是差了點。」
蕭瑟的眼神在聽到秦箏說她幼時身體不好的時候閃了閃,司空長風有句話說得對,秦箏這身形的確顯小,按說女兒家十六也該長開了,可她仍是一團稚氣。
他心裡幽幽地盤算著明天去司空長風那兒的時候要不順帶給秦箏把個脈,回頭一想秦箏道家出身,手裡有那麼多上好的丹藥,想來那些個師叔裡頭應當有人在照顧她的。
他操這份心做什麼?
把那些個心思一收,他看了眼還很遠的上關城,忽然叫住了秦箏,「你既然輕功那麼好,我們為什麼還要走回去?」
秦箏表情一僵,半晌才道:「呃,風身丸只有一炷香的效力,且短時間內再次服用並無效果。」
蕭瑟:……
他怎麼突然覺得這風身丸很是雞肋呢?
不過一想那種在天上隨風飄著的感覺,蕭瑟又將那評價收回,「你稀奇古怪的丹藥可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