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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說雷無桀還真想起幾處不同來,秦箏修的兩套劍法他都見過。若說起初不管是紫霞功還是那什麼無敵的太虛劍意還能讓人窺見幾分氣劍的影子,那現在可真是玄乎了,秦箏現在隨手挑一堆地上的雪都能把他捅個對穿。
他剛開始還以為是因為劍心的緣故,可他練劍心訣也有些時日了,離悟出劍心只差一步之遙,他覺得如秦箏那般隨意地使劍,怕不光光是劍心。
今天倒叫他明白了。
「怪不得能呼風喚雨,敢情是入了神遊境……」
雷無桀嘖嘖兩聲,他覺得自己闖江湖的這一年多真是漲了太多的見識了,一個神遊玄境坐在自己面前他都不驚訝了。
蕭瑟一臉無語。
秦箏笑了笑,「不是啦,是師尊給我的劍好,我覺得我離莫衣還差好多呢。」
她摸了摸旁邊靜靜地躺著的松間雲鶴和玄鶴唳天,「這兩柄劍分別出自藏劍山莊的劍冢和霸刀山莊的風雷刀谷,皆是神兵,出劍即可引起天地色變。」
雷無桀看著那兩柄劍,有些艷羨,「純陽宮還收不收徒弟,我現在拜師還來得及嗎?」
學那麼厲害的劍術,徒弟離山還送神兵寶劍,他也想要。
可惜了,回不去純陽宮了。
秦箏的神色微微一頓,似乎同樣想到了什麼,沒有說話。
回到王府後,白衣雪月郎們紛紛湧上來問著外面發生的事,雷無桀愛聽故事,也擅長說故事,說著說著就和眾人走遠了,其他人也自去休息。
蕭瑟抱著懶得走路的秦箏回到住處,小道姑摟著他的脖子眨著眼望天,「壞東西,我剛剛……好像感覺到了一點師姐的氣息。」
他停下腳步,朝近在咫尺的她看來,那雙澄澈的眼眸正倒映著天上的落雪。
「離山的時候我和師姐說好央她時常入夢,可這快小半年過去了,她都沒有託夢給我。」
秦箏歪頭認真地想了想,眼底有些沮喪,「想來是師尊不允。」
蕭瑟輕輕地撫著她的後背,在她的側臉上溫柔地落下一吻,無聲的安慰,等著她的下文。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秦箏抿了抿唇,懷裡還抱著玄青色的道冠,描了金邊的太極陰陽圖在陽光底下微微閃著光,「趙玉真入了神遊成了仙,我師祖也是神仙,那我入了神遊,是不是就能隨時回家了?」
蕭瑟抱著她進了屋,「玄門道法甚多,會有辦法的。」
明德二十三年初,一場奇襲天啟的琅琊兵變以金甲將軍葉嘯鷹率軍退出天啟結束,在這場驚天謀逆案中,對外宣傳的始作俑者是三位老大監,他們偽造龍封捲軸煽動琅琊軍舊部起兵謀反,最後琅琊軍在琅琊王蕭若風率領之下殺死叛黨,功過相抵。
這場聲勢浩大的叛亂,最後戰死者算下來卻只是百來人,的確算是一樁奇聞。
更讓人矚目的是,在位二十二年的明德帝對幾年前的琅琊王謀逆案下了罪己詔,證實當年的判決是誤判,他下旨恢復琅琊王的名譽,蕭凌塵繼任琅琊王位,掌琅琊軍。
徐管家和蕭瑟說了明德帝下罪己詔的事,後者沉默了片刻,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秦箏一邊剝著橘子一邊在屋頂和庭院裡上躥下跳,身後跟著三柄劍,一柄松間雲鶴,一柄玄鶴唳天,還有一柄,心劍。
雷無桀追在她身後漲得滿臉通紅,心裡一陣陣的腹誹,都說心劍認主,可他的劍被李素王喊過,被蘇暮雨搶過,被百里東君拿過,落在秦箏手裡沒有千八百回也有十幾回了,拿出吃奶的力氣搶也搶不回來,認個屁的主。
看到蕭瑟和徐管家說完話,已經繞著永安王府跑了三圈的秦箏蹭蹭蹭跑了過來,「蕭瑟!」
蕭瑟看見她眸色微微柔和了幾分,躍過她的頭頂看向後頭一連串的小尾巴加一個氣喘如牛的雷無桀,好笑道:「雷無桀,你怎麼連個小姑娘都打不過?」
雷無桀差點沒一口氣厥過去,「我打不過,你打得過?」
整個天啟城能打得過秦箏的一隻手也數得過來了。
蕭瑟聳了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連自己未過門的媳婦都打不過,丟人!」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原是姬雪到訪,也就只有她對蕭瑟說話這般不客氣。
「有瑾言的下落了?」蕭瑟輕輕挑眉。
「還沒有。」
掌印監瑾言,他和瑾威殺了守城門的副都統琅琊軍才得以進城。不光如此,瑾言是五大監中交際最廣的一位,手中有一封捲軸,上面寫了天啟城許多個達官顯貴的名字,他們都在暗中參與了這一次的叛亂。
「如今不光大理寺派出的人在找他,白王府,永安王府,赤王府,還有琅琊王府都派了人在找。」姬雪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起伏,「但他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天啟城的水很深,能藏人的地方太多了。就算是百曉堂,想要短時間內找到這個人也頗費時間。
蕭瑟微微抿唇,輕一頷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倒是有一個消息,我想你應該知道。」姬雪頓了頓,又看向他身邊的秦箏。
雷無桀瞪大了眼,「冠絕榜要改了?」
「離上一次金榜發布才多久,這麼快換榜就為了給這位劍仙換位次,豈不是有失百曉堂的公允?」姬雪想也不想就否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