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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小就聽百曉堂的故事,據說他們無所不知,無處不在,有一處總堂接收著整個天下的消息,沒人能夠找到這處總堂的所在。」雷無桀站在小廟門口,一臉驚訝,「結果你告訴我,這座總堂竟然就在天子腳下,還是這麼一座不起眼的小廟?」
「是,可小廟也能裝大佛,你在門口看以為是小廟,走進去以後卻發現是另一片天地。」蕭瑟懶洋洋地說道。
雷無桀走進了這座小廟,惑道:「我走進來了,也沒啥天地啊?」
蕭瑟走了進去,伸出無極棍在彌勒佛的腦袋上輕敲了三下又重敲了三下,就退了回來。
雷無桀看得目瞪口呆,「你這行為,我看連無心看到都得罵你幾句。」
秦箏也驚得連忙安撫性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頂。
蕭瑟好笑地看著她的動作,「我敲的又不是你的頭。」
小道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舉頭三尺有神明,你敲了佛頭,我得幫你告個罪。」
蕭瑟勾了勾唇,也覆手上去輕輕摸了摸,「嗯,告個罪。」
彌勒佛像慢慢地轉了個圈,背對著他們,露出底下一個大坑,蕭瑟拉起愣神的秦箏走了下去,雷無桀連忙跟上。
下去以後兩人才明白什麼是蕭瑟嘴裡的別有天地,下面實在太大了,幾乎和一整個千金台一樣大。
裡面放著無數高高的鐵架子,上面擺滿著各種典籍,還有的牆被一層又一層的格子覆蓋著,那些格子上掛著精緻的銀鎖。
雷無桀驚嘆:「這……百曉堂都快把天啟城挖空了,你這個皇子也不管管?」
秦箏動了動耳朵,這裡除了他們四人的動靜只有那些格子隱隱作響的聲音,似乎在抽拉著什麼。
蕭瑟領著兩人繼續往裡走,一道鐵門攔在了他們的面前。
「怎麼還有層層關卡,我們現在要敲門嗎?」雷無桀問道。
「我有鑰匙。」蕭瑟拿出無極棍,將它塞進門邊的一個洞中,輕旋了一下,鐵門緩緩地打了開來,露出了裡面的又一片天地。
原來這無極棍還是個鑰匙。
秦箏看了看無極棍上繁複的花紋,這是蕭瑟的師父姬若風給他的,她突然問了一個問題:「你皇叔叫蕭若風,你師父叫姬若風,他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啊?」
蕭瑟一愣,伸手摸了摸秦箏疑惑的腦袋,「他們是朋友,都是我的師父。」
鐵門後的房間裡,六個人坐在其間,幾人的到來似乎對他們沒什麼影響,他們依然自顧自地做著手上的事情。
三人靜靜地等著,大概小半個時辰後,他們才終於抬起頭望著他們三人,六個人全都帶著鐵面,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蕭瑟垂首,露出了臉上的恭謹:「六位鐵面官,好久不見了。」
站在最右邊的鐵面官搖頭,「這裡只有四面鐵面官你見過。你知道,我們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能活長壽的人很少。」
蕭瑟笑道:「鐵面官還是這麼喜歡自嘲。」
「不明白我們的辛苦,才會把我的抱怨當成自嘲,你比你師父還不是個東西。」右邊的鐵面官無奈地說道,「昨天聽說你要來,我就煩了一夜。今天見到你,心裡更煩了。」
秦箏一挑眉,她一直知道他們住的院子周圍有人守著,日常起居的時候只看到徐管家和幾個送菜送水的侍女,其他時候連個人影都沒見著,沒想到這裡面還有百曉堂的人。
鐵面官輕咳了一聲:「說吧,你來百曉堂想知道什麼?」
「關於琅琊王謀逆案的情報,我全都要。」蕭瑟直截了當地說道。
誰知,鐵面官卻齊齊搖頭,「這個情報我們也不知道。」
「不知道?」蕭瑟挑眉。
這天底下的事情還有百曉堂不知道的?
「百曉堂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情報鏈。所有的情報最後都會匯集給總堂,由我們六位鐵面官負責整理收集。
但負責琅琊王謀逆案的弟子從未復命,所以我們這裡沒有情報。」鐵面官頓了頓,又接了一句,「一句話都沒有。」
蕭瑟皺眉,百曉堂弟子一月不復命就當死人處理,重新派人接管他的情報鏈,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鐵面官嘆了口氣,「因為負責琅琊王謀逆案的是堂主本人。
而堂主這幾年一直消失無蹤,整個百曉堂雖然依然保持著運轉。但有一件事仍然是我們這六位鐵面官不敢輕易做決定的。那就是宣判堂主的死亡。」
「竹和我說,他回來了。」蕭瑟一字一頓地說道。
「這就是你來的另一個原因吧。」鐵面官嘆了口氣,手輕輕在桌上一按,他們身後的鐵牆忽然裂成了兩半,緩緩地打了開來。
鐵牆後面,似乎還有人坐在那裡等著他們。
蕭瑟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秦箏握了上來,他攥緊她的小手,邁開腳步朝裡面走去,雷無桀也立刻跟了上去。
裡面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屋子,只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後面掛著一幅字,上面寫著大大的四個字:天下百曉。
一個人束手站在字下,那人一頭白髮,腰間掛著一根長棍。
鐵牆開啟後,那人轉過身,面向他們,他臉上戴著一個紅色的惡鬼面具,露著猙獰可怖的笑容。
秦箏見到那紅色鬼面之後愣了一下,想到之前蕭瑟在街上說的那句意味不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