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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他們要麼在準備新的招數,要麼在準備逃跑。」
蕭瑟打量著夜幕下安靜得有些詭異的赤王府,「狡兔三窟,一處一處找太麻煩了。」
秦箏挨了過去,「那你說怎麼辦?」
「蘇昌河已經死了,暗河謝家的謝舊城也死了,百曉堂傳來的消息說剩下的兩位家主如今都不在天啟,瑾宣並不能隨時隨地待在老七身邊,夜鴉跑了,無心跑不了,他肯定在老七身邊保護他。」
不然怎麼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白王蕭崇雖然有怒劍仙顏戰天支持,但還不至於要讓怒劍仙隨身保護。只有蕭羽這樣壞事做盡的,才要時刻提防著別人來取他性命。
冥侯聽完蕭瑟說的,轉身就朝一個方向大步躍去,那個方向正是蕭羽住的正院。
雷無桀摸了摸後腦,「他怎麼知道要走哪邊?」
蕭瑟在他腦後拍了一掌,隨即緊跟著冥侯躍出,「當然是因為他來過這裡。」
第96章 金身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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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王府的正院把守得格外森嚴,和永安王府那個看著空無一人的院子完全不同,四人貓著腰躲在樹叢里,冥侯死死盯著前方燈火通明的院落,蕭瑟皺眉思索片刻,和雷無桀比了個手勢,一左一右從正院的兩邊繞了出去。
秦箏看著他們走遠,摸了摸臉上戴著的黑色面巾,然後提劍沖了出去。
正院的看守只見一道纖細的黑影從天而降,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就被正前方揮來的劍風疊羅漢似的吹成一堆,屋內有人疾步走動,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一身錦衣華服的蕭羽出現在門口,一見三五成片倒下的護衛,他的神色驟然冷厲,「誰!」
頭頂嘩啦一聲,成片的屋瓦滑了下來,蕭羽眸色幽深,負手站在原地沒動,四個紫衣人忽然出現在他身後,手提長劍一步躍出,滑落的屋瓦在劍風中迅速被碾為齏粉。
蕭羽冷笑一聲:「藏頭縮尾的鼠輩,以為躲在暗處搞些小動作就能傷到我麼?」
話音剛落,那四柄齊出的長劍忽然朝蕭羽劈來,他眼底一沉,猛地向前邁步,可那四柄長劍更快,提著劍的紫衣人如同提線木偶般被拖了起來,場面怪異至極。
蕭羽的衣服上很快就留下四道深淺不一的劃痕,他眼角陰翳堆積,一道黑袍從屋內衝出,掌風一化為四,將紫衣人連人帶劍打飛了出去,衣擺微微晃動,在蕭羽身旁站定。
「這御劍的本事,怕不是小嫂子來了,既然來了,還躲著做什麼?」蕭羽撣了撣袖子上碎裂的衣屑,「小嫂子上次來了沒打招呼,這次可要讓我這個做弟弟的好生招待一番。」
正院周圍靜悄悄的,回應蕭羽的只有搖曳的樹影。
角落裡,四個紫衣人同樣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卻沒再有多餘的動作。
沉默與死寂,在正院中瀰漫開來。
蕭羽的眼珠轉了轉,視線一處處掃過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卻並無所獲,他悄無聲息地給黑袍人下了個命令,可黑袍人只是站在原地,垂下的帽檐遮住了他大半張臉。
沒人?
蕭羽皺緊了眉,怎麼會?
他又揚聲道:「既然小嫂子來了,我那好六哥也來了吧,聽說今早六哥去了天下第一樓,不知在那樓閣里見到了什麼?」
夜風一陣一陣地吹著,和往常並無半分區別,回應他的只有護衛們躺在地上痛苦的低吟,仿佛在嘲諷他的愚蠢。
蕭羽的臉色驟然變得很難看,這種被蔑視被奚落的壓抑。除了蕭瑟還有誰,他攥緊了拳,努力緩勻胸腔中翻滾的氣血,空氣里卻傳來一聲輕飄飄的嘀咕。
「傻兮兮。」
蕭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青紫,他猛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顆小腦袋趴在並不算高的院牆上,青絲束成了馬尾,黑巾覆面,那雙過分清澈瀲灩的眸子卻叫人一眼認出。
他咬牙切齒地看著趴在院牆上的小姑娘,「小嫂子三更半夜三番兩次闖我赤王府,意欲何為!」
秦箏大半個身體還在院牆外,站在細長的劍上身形極穩。甚至好整以暇地托起腮,笑眯眯地反問道:「你說呢?」
蕭羽在背後對黑袍人下了個命令,黑袍人頓時身影如風地向秦箏襲來。
秦箏看著他,眼底露出可惜,「瑾宣大監果然不在麼?」
一道棍風橫空出世,無極棍重重一劈,隔著幾十步遠從另一個方向砸了過來,黑袍人的腳步急停,夜風激烈地吹盪著,漆黑的帽兜被風吹落,露出了一顆鋥光瓦亮的頭。
蕭瑟將無極棍用力拄在地上,「老七,我來帶走我的朋友了。」
另一頭,紅衣少年從被掀開的屋頂上朝內探去,只見屋內還有一個衣著青灰的中年男子,看著十分文弱,神色忐忑著似乎打算找機會離開,雷無桀一出聲還把對方驚住,「雖然沒見過真人,但我想你就是鬼醫夜鴉了。」
秦箏翻身坐到院牆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她的身後,冥侯魁梧的身影擋住了從其他方向蜂擁而來的赤王府護衛。
屋內,夜鴉被戳穿身份之後第一反應就是招來門口的四個紫衣藥人擋在自己面前為自己爭取離開的機會。
雷無桀聳了聳肩,還以為是多少厲害的人物,沒想到是個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