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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皇叔麼?」
馬夫恭恭敬敬地在外面答道:「侯爺監國,還有事情要留在宮內處理,小的先送王妃回永安王府。」
「行。」秦箏看了眼瑾宣離開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氣,放下帘子坐在馬車裡,閉目盤坐片刻,馬車過了個轉角,車簾微微一動,車廂里頓時多出一人。
她一撩眼皮,立刻大聲地哼了一聲。
蕭瑟有些好笑,見她盤腿坐著,臉色微微一正,「怎麼和瑾宣動手了?」
「接了他一掌。」
高手之間的過招,一掌就可分勝負。
蕭瑟按上她的手腕想把脈,秦箏卻歪著身子一撲雙手掛住他的脖子,「壞東西,你把我丟下了!」
「你一個人從瑾宣那裡脫身比較快。」蕭瑟環著她的腰,另一手拉過纖細的手腕仔細地探了探脈象,居然半點傷都沒有,內力也完好,「你用了那道門無敵的功夫?」
「那叫鎮山河。」秦箏翻了個白眼,「我嚇唬他呢!」
蕭瑟笑了,「不錯,會跟人玩心眼了。」
瑾宣那樣多疑的人,要是見他一掌下去秦箏什麼事都沒有怕是不會再輕舉妄動。
「不過……」他捏了捏秦箏軟乎乎的小臉,「有些冒險了,下次攔一攔直接跑了就是,你想走,區區半步神遊,攔不住你的。」
踩著劍一飛,地上的人愛誰誰。
要不是知道她保命的本事多,他才不放心先走一步。
秦箏哼了哼氣兒,又把宣妃打了蕭羽一巴掌的事情說給蕭瑟聽,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我也好想打他一巴掌,可惜當著宣妃娘娘的面,不太好意思。」
她又想起宣妃說的讓他們走的話,「我忽然覺得宣妃娘娘很疼小和尚啊。」
「一個是和所愛之人生的兒子,一個是被迫和不愛的人生的兒子,一邊是遺憾,一邊是虧欠,說不出來偏疼哪一個。」
蕭瑟將那根帶血的金簪放進事先準備好的錦盒裡,「等和華錦商量好,我們就把無心搶回來。」
秦箏點點頭,小和尚在臭老七那裡,聽他們擺布,想想就生氣。
馬車一路駛回永安王府,蕭瑟端著太監的模樣畢恭畢敬地服侍秦箏下車,雷無桀在前門等著,看到兩人下車的場面一陣好笑,也不打招呼,就看著他倆前後腳進了王府大門。
府門一關,他沒忍住,扶著樹幹在旁邊哈哈大笑了出來,「蕭瑟,蕭公公,這衣服好襯你啊!」
蕭瑟幽幽一瞥,彈指一打地上的小石子,照著雷無桀的腦門就砸了過去。
雷無桀嘿嘿一笑,歪頭朝旁邊一躲,「我聽說以前有個太監冒充別人入了宮,後來就真的被一刀切了,你……」
「切了什麼?」走在前頭的秦箏好奇地歪過頭來問。
「當然是切了……」
雷無桀話還沒說完,迎頭一陣風就將清到牆角的積雪拽了起來朝他的嘴糊了過去,蕭瑟大步流星地上前將秦箏打橫抱起就走,「別聽他亂講,污言穢語。」
秦箏趴在他的肩上揪了揪耳朵,「什麼嘛,我又聽不懂。」
「別理他。」蕭瑟冷颼颼地瞪了雷無桀一眼,「等若依回來了我要好好勸勸她,天啟城的王公貴族那麼多,總不能瞎了眼找這麼個貨色。」
雷無桀一下子被踩中死穴,連忙期期艾艾地追上來找補。
可蕭瑟才不給他機會,回了主院把門一關,任憑那夯貨抓耳撓腮去。
「若依姐姐什麼時候回來啊?」秦箏聽著雷無桀在門外嗚呼哀哉,懶洋洋地靠在美人榻上打了個哈欠,餘光一轉就被置在案上的貢橘吸引了目光,看來宮裡的人已經來過了,徐管家動作挺快,直接給她擺上了。
蕭瑟將裝有髮簪的錦盒放好,伸手取了個橘子坐到她身邊,骨節勻長的手指不緊不慢地剝著橘皮,「她要回來,怕是得等兵變的事情結束。」
天啟城不日就會有大軍兵臨城下,他還有閒心給她剝橘子。
「昏君。」一瓣橘子遞到嘴邊的時候,她小聲嘟噥了一句。然後就看著那瓣橘子離自己遠去,進了昏君的肚子。
她想起當初在于闐國這壞東西當著她的面吃了一串說是買給她的糖葫蘆,他就和剛才雷無桀在外面罵的那樣,不干人事。
蕭瑟好笑地看她滿肚子牢騷,又剝了瓣橘子餵到她嘴邊,這回她反而不肯吃了,腮幫子氣鼓鼓的,黑白分明的眼眸瞪著他,全是控訴。
於是,蕭瑟乾脆地把第二瓣橘子也轉頭餵給了自己。
秦箏:……
她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撲上去撓他,看到蕭瑟將那瓣橘子咬在嘴邊還沒完全吞入,想也不想就咬了上去,咬上了半截橘瓣也貼上了他的唇。
蕭瑟怎能放過如此好事,手一攬,舌尖頂開她沾著橘汁的牙關,將他嘴裡還沒咬開的半瓣橘子哺了過去。
酸甜的汁水刺激著津液,秦箏含也不是咬也不是,被動地吞咽著,喉間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鮮黃的橘汁從兩人交融的唇舌間溢出,蕭瑟將秦箏推回榻上,傾身抵著她濕潤柔軟的唇,纏著酸甜誘人的小舌細細品嘗著。
怪不得小丫頭這麼喜歡吃,怪可口的。
京中盛傳的小王妃進了宮,永安王回歸天啟後只露過一面的明德帝連下三道聖旨,一道發往禮部著令準備永安王的婚禮,一道准永安王攜未過門的妻子進宮伴駕。